南方的商贸发达,有了钱之后,必然是要读书的,于是各地的学校密布。
应天府有一位教授,注意,这个教授可不是国子监那等教授,他的编制在应天府,是唯一的教授。
从九品,看似很低,可此人早年间辗转于南方各地担任教授,直至六十余岁,子孙们担心他的身体,苦劝,这才退休在家。
这样的人看似不起眼,可当言秉兴六十大寿时,从大明各地赶来庆贺的人几乎把言家给淹没了。
这是言秉兴退休前的一次大聚会,也是他为子孙们铺路的一次寿辰,至此他就半隐退在家中。
年纪大了要懂得养生之道,所以言秉兴每日起床后就会在院中散步,而陪同的就是他刚纳半年的小妾飞燕。
言秉兴的脸永远都是在板着,长期的教授生涯让他不怒自威。三缕长须飘飘,两边嘴角弯下,一般人看到就会感到心中发虚。
不过飞燕却不会,十七岁的年龄,青葱般的人儿,那窈窕的身材让言秉兴的脸上多了些许柔情。
“老爷,您昨夜可没睡好,吃了早饭便歇息歇息吧。”
飞燕俏皮的歪着脑袋拦在言秉兴的身前,双手背在身后,越发的显得身材诱人。
言秉兴作势瞪眼,可飞燕却是他这半年来的心头好,一点都不怕。
“你懂什么,这是大事,老夫自然要斟酌。”
言秉兴招招手,飞燕就蹦跳过来,然后伸出小手,任由那只带着老人斑的手握着。
吃完早饭,言秉兴叫人唤来大儿子言鹏举,然后言鹏举就亲自去套了车,陪着老父出门。
言鹏举很稳重,他目前在金陵国子监担任五经教授,职位不高,但有言秉兴的面子在,从祭酒到下面的杂役,无人不给他面子。
不过到了大宅院的外面时,守门的却是朱瞻基的侍卫,却不知道言家的名气。
“殿下正在处置政事,无暇见客,请回吧。”
言鹏举愕然,在金陵城中还没有不认识他家的,可……
身后一阵干咳,言鹏举赶紧去扶了老父下车。
言秉兴穿了一身青衣,近前拱手道:“原应天府教授言秉兴请见殿下,还请通报。”
侍卫看到言秉兴的气质后就收起了轻视,点头道:“且等着。”
没多久侍卫回来,点头道:“言先生请进。”
言秉兴微微颔首,在言鹏举的搀扶下进了大宅院。
等在前厅见到朱瞻基和方醒后,言秉兴看都不看方醒一眼,只是恭谨的给朱瞻基行礼。
朱瞻基开始也不知道此人,后来还是费石介绍,才知道言秉兴的跟脚,所以才拔冗相见。
“言先生请坐。”
对年长者,不管是谁,总会给予优待。
言秉兴坐下后,拱手,目光炯炯的说道:“殿下,老夫听闻殿下欲大兴科学……”
朱瞻基微微一笑,说道:“言先生此言何意?”
上位者不要轻易表态,不然就是把柄。
言秉兴的双眼微眯,就像是他以前看着那些犯错的学生般一样,“殿下,所谓科学,老夫也见过,却是蛊惑人心之学,若大兴此道,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长久下去,大明危亦!”
方醒在看着言秉兴,看着他一番话就把朱瞻基的回避战术给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