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极为粗俗的一句话,却让杨溥无奈至极。
这是引子啊!
暗示懂不懂?
果真是愚不可及!
文官那边看过去的眼神中马上多了鄙夷和不屑。
“说的好!”
轻轻的一声,却让武勋们大感舒心。
文官们齐齐回头,鄙夷的看着方醒。
方醒朝着上面拱拱手,说道:“陛下,没有什么道,若是有,道之所在,在民间,而不在士绅中。百姓喜闻乐见的,那便是道,君王之道,臣子之道尽在其中。”
杨溥闭上眼睛,喃喃的道:“又是那一套吗?”
方醒的科学在极力鼓吹着学问要走进乡间,然后把乡间的需求反馈回来,这才是学问。
而见明报就是为此而生的。
一边认为道在士绅,士绅的支持才是大明兴盛的基础。
而另一边认为道在民间,百姓的认同和支持才是王道。
那么皇帝呢?
“呯!”
酒杯落地,化为齑粉。
朱瞻基冷冷的道:“朕以往只闻官吏如狼,士绅如狈,逼的百姓蹈海,如今倒是出了奇闻,可见朕德行之差……”
“臣等不敢!”
群臣俯首。
朱瞻基冷笑道:“你等如何不敢?朕只问一句,为何要优待士绅,理,法,从何而来?”
哪里来的理法?
群臣这才悚然而惊,原来我们又忘记了理亏啊!
优待士绅本就无法理支持,只是他们习惯了而已,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取消就是不行,所以才会理直气壮。
他们都是聪明绝顶之辈,可却习惯了这个优待,习惯了忘却这是违律。
被皇帝这么一敲打,大部分人才发现一个问题:原来我们闹腾了半天,原来是在为违法的一群人辩护啊!
不过咱们说的是道啊!
大明想要稳定下来,难道能少了这些?
就为了些优待士绅的事情去冒险,值得吗?
朱瞻基看到了那些愕然和理所当然,不禁暗自发凉。
合着他们压根就没把兼并当回事啊!
大殿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门外有人想进来送菜,却被拦住了。
“等等再说。”
安纶和俞佳站在一起,冷冷的看着这些送菜的。
今日要出大事!
安纶看看台阶下的广场上站着的那些番子,低声道:“会不会动手?”
俞佳摇摇头,冷漠的道:“最好不会。”
安纶点头表示懂了。
皇帝是想一举压下因为德平事件而导致的君臣对抗,然后强硬推行下去。
可臣子们却想抓住这个机会,逼迫皇帝收回成命,双方就此僵持。
一旦说不通,那么东厂的人就要上了。
“陛下,臣请陛下三思!”
这时里面传来一个近乎于悲鸣的声音,俞佳咬牙切齿的道:“逼迫君父,该死!”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在挽救他们的道,挽救那个阶层的未来,只是单纯的愤怒。
外面的人大多愤怒,可依旧没用。皇帝不下令,他们谁也不能动。
安纶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让东厂成为百官头上一把利剑的机会。
“来人!”
里面传来了皇帝的声音,安纶楞了一下,俞佳低喝道:“快去!”
安纶一个激灵,回身招手。
两个番子从下面冲了上来,疾步冲进大殿内。
殿外的侍卫们有些沮丧,他们觉得皇帝这是嫌弃他们的手段不够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