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的脸上、手臂上多见。
薛禄并不避讳这个,说道:“公私参半,大部分还是惋惜。”
他知道方醒对商人的态度,所以说道:“兴和伯,这势头是好是坏还未可知,可商人干涉国事,终究不美。”
对于商人,如薛禄等人的看法就是夜壶,用得着你的时候就给点脸面,用不着的时候就扔出去。
如果不是方醒在,按照薛禄的秉性,多半是要叫人把这些商人打出去。
方醒沉吟了一下,说道:“阳武侯,此事要配合着清理田亩来看。”
他有些厌恶自己的凉薄,把忠臣的热血当做了工具。
可薛禄却是被点醒了,微笑道:“懂了,利用霍严殉国之事鼓噪起来,打压士绅。”
方醒微微颔首,心中有些恍惚,起身道:“那方某就去处置一番,阳武侯,还请盯着南方各处。”
薛禄起身拱手道:“本候知道。”
南方的清理首在军队的震慑,而安乡县县城失陷,这对军方来说就是耻辱。
耻辱自然要用鲜血来洗刷,而商人们的鼓噪,却是方醒需要的。
我要大势!
方醒在想着从古至今的变革,却没想到有哪次变革能和现在相比。
“这是从文皇帝时就开始的变革,我们从来都不急。”
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都在听着,不知道他是在给大家打气,还是给自己鼓劲。
“历数史上有数的革新,大多都是急吼吼的,都想用威权和武力一下就把反对意见压下去。”
“可这并不可取,很危险!”
一路上跟来了不少军士,他们将要在外面维持秩序,并防备刺杀。
“我们要势!”
方醒从未如此的渴望这些革新能得到百姓的支持,只要百姓支持,他就敢把那些士绅压五十年不得躁动。
五十年之后,科学昌明,还有儒家什么事?
可从这次清理来看,那些把自家的田地投献给士绅的百姓都不满意,甚至在背后发誓诅咒,而对象从大明这个国家到皇帝朱瞻基,再到方醒,无所不及。
这也是势!
怎么去逆转这个势,方醒依旧没辙。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没有这个物质基础,谈什么势,在这个时代压根就不可能!
一路到了大门外,外面已经聚集了少说三百多人。
“伯爷,大部是商人,剩下的有看热闹的,有探听消息的。”
身后有人禀告,方醒却不会管这些。
他要的只是势!
那些商人以往压根不敢直视他,可今日却让他体会了一番万众瞩目的感觉。
“霍大人名垂青史,对此本伯毫不怀疑!”
方醒给了霍严一个很高的评价,于是气氛略微缓和了些。
这些商人实际上不是来为霍严讨公道,他们是在为自己代言。
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方醒:谁对我们好,我们就对谁好。
方醒品味到了这股味道,却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商人,特别是豪商,压根就没几个好的。
人有钱到了一个地步,他自然不会满足于现状,物质他们不缺,缺的只是权利。
所以方醒一直在警惕着商人对权利的侵蚀,为此不惜干掉了一批,这才警示了那些自以为钱多就能干涉政事的豪商。
“郭候以前不过是个小康之家的读书人,等中了举就摇身一变,侵蚀周围的田地,为一方富豪,号称耕读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