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敢发牢骚:“兴和伯这是要让百姓以为士绅都是如郭候一般吗?”
曲胜已经被方醒刚才一连串的声东击西的手段给弄的有些发蒙,不,是有些害怕。
他觉得方醒下手太狠,想一巴掌拍死那些反对革新的士绅,而且还利用了殉国的霍严。
这是枭雄手段啊!
他心中微惊,说道:“清理出来的田地有些多,沾染此事的官吏也不少。人人都把优待寒门当做了优待读书人,陛下占理,兴和伯占理,可不占理的士绅却在造反,你让百姓听谁的?”
李秀此刻也想到了方醒的手段,于是再也不肯说这个话题。
而刘观却赞道:“李大人此言甚是,都想着挖大明的墙角,等哪日城墙被挖塌了,那就是灭亡之祸,咱们做臣子的不可不察,不可不警醒啊!”
……
看热闹的不少,等第二天下午郭候挨了最后一刀咽气之后,外面又多了传言,说是以后的农税会渐渐降低。
“大明现在不缺粮,收那么多粮食去做什么?难道放在仓库里喂老鼠?那还要一路运输和储藏的耗费嘞!所以这话绝对是真的。”
一个大汉在城门里侃侃而谈,边上一个年轻人也赞同道:“到时候朝中还得要稳住粮价,所以若是减税,大家手头上的粮食就多了,然后可以卖些去换钱,自家该扯布就扯布,该打酒就打酒,这好日子啊!它可是不远了!”
有人说道:“错了错了,见明报上面说过,粮食要是多的吃不完,也可以多养些家畜,到时候自家吃肉,也能换钱,两全其美嘞!”
那些围拢过来的百姓都纷纷点头,有人说道:“那以后农户的日子还比咱们的好过了。”
“你若是能下地干活,那也可以去种地嘛。”
“现在都不鼓励开荒了,而且不许往水边种地,到哪找田地去?再说我也买不起,也不愿移民。”
“那你还嘀咕什么?叶公好龙。”
黄俭在边上听着这些话,面沉如水。
他是来打听消息的,可却被堵在了这里。听着这些形同于赞美皇帝和方醒的话,黄俭恨不能扑过去撕破这些人的嘴和那些让人恶心的笑容。
他最近夜不能寐,整个人看着发黑,刚才那个胖子青皮都取笑他,说他眉心上面发黑,怕是最近要倒霉,别乱出门。
人只要一心虚,那胆气就小了,然后草木皆兵,疑神疑鬼。
黄俭现在就是这个心态。
他在想着那个胖子的话,然后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等到了汪家之后,他径直推开阻拦的仆役,冲进了汪元喝茶的地方。
汪元正在泡茶,动作缓慢。
脚步声惊动了他,他抬头看了一眼黄俭,淡淡的道:“滚出去!”
黄俭冷笑道:“方醒剐了郭候,他要是派人去查文方当年和谁亲密,老师,你说文方谋逆的事会不会压在你的头上?”
“这等威胁只是笑话,滚!”
汪元不想搭理他,可却看到家仆站在门外,看着黄俭的背在吃惊,就问道:“是什么?”
那家仆骇然道:“老爷,是一张纸,上面有字。”
“什么字?”
黄俭回身问道,后背恰好让汪元看到了。
“地老鼠,往哪跑……”
汪元面色大变,把茶壶丢掉,起身问道:“谁弄的?”
黄俭还不知道自己的背上有纸条,他几次转身,最后干脆脱了外袍,终于见到了那张纸。
“地老鼠……”
他拿着纸,呆呆的问道:“谁贴的?”
汪元过来接过这张纸,看了一下笔迹说道:“老夫看过方醒的笔迹,不是他,错了,不可能是他,你招惹了谁?”
黄俭呆滞的看着汪元,突然喊道:“这是给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