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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过去提着另一边,问道:“那你不弹劾他?”
金幼孜叹道:“那是冲动,冲动还好,最怕的是城府啊!”
等到了里面,几个学士一起查看这些奏章,果然都是弹劾方醒的。
“好多啊!”
杨士奇有些惊讶的抬头道:“这是文皇帝即位后弹劾臣子最多的一次吧?”
杨溥捶捶腰道:“是这样,而且言辞激烈,大有除之而后快的意思,过了。”
杨荣丢下手中的奏章:“这是积怨,其中就有对陛下的不满,只是不敢冲着陛下去,就全部倾泻在了兴和伯的头上。”
“主要还是清理投献,而后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比如说清理奴籍、取消路引、取消各种户籍限制,这些都是改天换地的革新,不说损害了许多人的利益,就那股子趋势,连本官都觉得茫然,无所适从,然后自然会对兴和伯不满。”
几位学士都默然,认同了杨荣的分析。
杨荣沉声道:“咱们必须要关注一点,那就是他们会不会把矛头对准了陛下!若有,那就要用雷霆手段,一举压下去……”
金幼孜说道:“估摸着没人敢,不然此次也不会是方醒继续扛着。”
杨溥幽幽的道:“这些都是方醒提出来的革新,想想王荆公吧。”
室内寂静,人人木然。
……
“图谋不轨?”方醒觉得这罪名过了些。
朱高煦又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无忧招来,给了几大块肉干。
辛老七抬来了一个炭盆,书房里终于是温暖了些。
朱高煦点点头,说道:“土豆没什么杀敌的天赋,不如本王,当不得猛将。”
方醒笑道:“等轮到了他们上阵时,殿下,我估摸着大明已经看不到对手了。”
朱高煦突然发脾气道:“总是有人想捆着别人的手,他们不干,也不许别人干,本王早就看透了他们,都是些废物!”
他见方醒依旧平静,就问道:“你不生气?”
方醒无奈的道:“古往今来这等事都少不了,要做事就不能太纠结这些,不然把自己气死了只会让那些人得意。”
朱高煦点头道:“是啊!亲者痛仇者快!”
这个用词可不怎么恰当,但朱高煦确实是够朋友。
方醒和他喝酒,稍后有人说聚宝山卫里有人闹腾,方醒只得告罪,然后带着人赶去了军营。
军营里很安静,林群安带着人迎出来,歉疚的道:“伯爷,有人得知外间说咱们图谋不轨,就怒了,下官已经压了下去。”
一行人进去,有人不满的道:“伯爷,咱们出海征战大胜,还镇压了南方,可归来却被人污蔑,弟兄们不服气啊!”
“准备些酒菜,喝酒。”
方醒和这些麾下喝到了天麻麻黑,这才醉醺醺的回家。
“夫君,有功之臣被污蔑,陛下怎么也不管?”
张淑慧已经得知了此事,看那模样分明就是想扎那些家伙的小人。
方醒喝的眼睛有些发直,说道:“他不是不管,此事是积怨,怎么说呢!怎么说呢!”
见他有些发呆,张淑慧赶紧催促他去洗漱。
等上了床之后,方醒好像清醒了些。
“商鞅当年革新前秦,于是秦成了第一个大一统的中央之国。北宋当年难以为续,王荆公慨然当先,可结果如何?”
张淑慧说道:“商君被车裂,王荆公黯然下台。”
方醒叹道:“是啊!革新革新,只有国家显露了危机,不革新就难以为续时,君臣才会有此想,可他们会面对着什么?”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商鞅被车裂,王荆公举世皆敌,人人喊打,革新从来都不是请客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