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光线中,一个老妇人跌跌撞撞的朝着他跑来。
他眨眨眼睛,不知道是光线的刺激还是什么,泪水不住的滑落。
“娘!”
他挣扎着跪下,却因为右腿的伤未愈,一下就扑倒在地上。
老妇人冲过来,努力扶起他,然后仔细看着他的脸,哭道:“儿啊!他们说你贪腐,可娘知道我儿不是那等人,就每日来府衙前想见大老爷,只是……只是见不到啊!”
陈林努力的看着自己母亲的脸,见她的脸上居然有一边高高肿起,就伸手摸着那处,问道:“娘,谁打的?”
老妇人一下就起来了,然后去扶他,“儿啊!咱们回家,娘刚才在府衙前看到天使来了,说你是被冤枉的,娘高兴啊!咱们回家,娘给你做面条。”
“娘!”
先前在牢里被放出来时,陈林就已经见过了那位所谓的天使,实则就是东厂的人。
——兴和伯回来了,陛下开始反击了!
陈林擦去泪水,说道:“娘,兴和伯回来了,那些杂种要倒霉了。”
“兴和伯回来了?”
老妇人欢喜的道:“好啊!兴和伯的脾气不好……”
陈林艰难的起身,追问道:“娘,谁打的你?”
老妇人眨着眼睛,突然抱住了他,哭喊道:“儿啊!咱们回家,别做什么官了。”
陈林看着左右。
左右的围观者不少,大家都沉默着。
陈林说道:“在下自认做事诚恳,从未对谁刻薄,敢问诸位……”
人群依旧沉默着,就在陈林失望时,有人喊道:“是窦钦叫的人。”
陈林的眼中多了狠色,对母亲说道:“娘,刚才使者说了,要拿了窦钦一家子。”
老妇人的眼中多了恨意,说道:“那个杂种,那个该死的杂种。”
母子二人相互搀扶着往外走,没走出多远,一辆牛车过来,赶车的老汉下车扶住了陈林,说道:“陈大人,小的送你回家。”
陈林摇头,老汉道:“陈大人,前年你去过小的家,给小的孙儿送过书本,小的刚才听说您出来,就赶了牛车来接您。”
陈林仔细看了看,依稀记得这个老汉,这才和母亲上车,说先到府衙。
一路到了府衙前,只见府衙的外面已经被军士围住了。
东厂的使者站在大门外,对跪在门内的窦钦说道:“……污蔑陈林,更使人弄断了他的腿,全家锁拿进京!”
窦钦抬头道:“大人,下官……”
他的话中断了,因为他看到了陈林。
窦钦是太原府照磨,弄陈林这个没有品级的小吏自然是轻而易举。
可现在陈林出来了,那么就是翻案。
“窦钦!”
陈林瘸着腿走来,他的手中握着不知道谁给的一根木棍,在两个军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棍就抽打在窦钦的肩上。
窦钦惨叫起来,然后站起来就跑。
那些军士楞了一下,等看到陈林拖着一条伤腿在追赶时,有人就伸了脚。
窦钦重重的扑倒在地上,陈林追上来后用木棍没头没脑的抽打着。
不过是十余棍之后,带队的人说道:“拉住他。”
陈林被两个军士架着往后,他骂道:“窦钦,人善人欺天不欺,老天有眼,善恶有报,你一家子就等着流放吧!”
“畜生,你不得好死!”
陈林的老母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没想到竟然砸到了窦钦的额头。
鲜血缓缓流下,糊住了窦钦的脸,东厂的人不耐烦的道:“可一不可二,陈林,赶紧回家去,稍后有钱粮送到,自家好生养伤,回头还能升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