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最经不起试探,果然如此。”
方醒也很无语,昨晚他以为方启元不会去的,没想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得无厌者终究会失足!
朱瞻基有些兴致勃勃的问道:“那他是怎么想的呢?”
……
半个时辰后,两人进了东厂,受到了孙祥的热烈欢迎。
“殿下,这里是刑讯房。”
孙祥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大房间的外面,然后又准备去下一处。
“方启元在吗?我想见见他。”
孙祥一怔,然后强笑道:“殿下,要不您在前面奉茶,臣这就带他过去。”
朱瞻基说道:“不必了。”
这是要见识一番东厂的刑罚吗?
孙祥向方醒投以求助的目光,方醒却笑了笑:“见见也没什么。”
可等推开房门后,那股子说不出的腥味让方醒都差点想呕吐。
“给!”
方醒给了朱瞻基一块姜糖。
里面很大,中间还用柱子支撑着。而在周围摆放着的刑具都带着黑褐色,一看就是开张许久了。
那些正在拷问的番子看到居然是朱瞻基来了,急忙行礼。
方启元和他的管家两人被绑在柱子上,全身赤果,有些利器造成的伤痕,鲜血流了一身。
“殿下,小的有罪!小的有罪啊!”
方启元前段时间才在方家的前厅外见过朱瞻基,所以此刻他就像是捞到了救命的稻草,嘶喊道:“殿下,小的愿意献出全部家产,小的还知道不少人的密事,小的……”
“闭嘴!”
方醒冷喝道,然后上前问道:“说说吧,你为何敢接这个生意,还冒险出城。”
方启元惊惧的道:“小的只是侥幸,没有别的心思。”
“就是侥幸?”
“是,小的去了户部没拿到货,想着生意却不能停,所以就……”
“没有别的?”
朱瞻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居然有人会凭着侥幸心理做事,而且还是多次。
方醒懒洋洋的道:“说穿了就是侥幸加贪婪,孙公公,他家中的财物值多少?”
孙祥的心跳了一下,然后说道:“目下还在清点,至少二十万贯,这还没算他押在户部的那些宝钞。”
“看看!二十万贯,够你一家子逍遥了,还去冒着杀头的危险出城,这是什么?贪婪!为了金钱你们什么都敢干!”
朱瞻基有些失望,他毕竟年轻,对人性的认识不够深刻。
两人出了东厂,朱瞻基若有所思的道:“贪婪,谁都贪婪,比如说军中,有人为了功劳而冒险去刺探敌军,有人为了保命而选择了沉默,都是贪婪,只是看用在何处。”
升官发财,这些都是贪婪,只是看你把自己的贪婪用在何处而已!
等回到方家庄,看到主宅外面跪了一溜的商人,方醒怒火冲天的令人赶出去。
“打出去!”
家丁们手持棍子,驱赶着这些商人,方醒大步进家,骂道:“这是想置我于不义吗?都打出去!”
而被赶出方家庄后,这些商人的惶恐加剧,于是简单的商议几句,各自回家去收拾财物。
等户部的门口被马车给堵住了之后,夏元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些商人都被吓坏了。
“你等的财物只要是正正经经赚来的就无事,户部不要,都回去吧。”
说实话,看到那些财物他是动心了的,只是却不能开这个头,否则就是杀鸡取卵。
钱东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含泪道:“夏大人,您多少收一点吧,否则小的不敢回家啊!”
“夏大人,我等都是正正经经…..哦不!也曾占过小便宜,您看要不收一半?”
这是隐晦的承认自己曾经靠着见不得人的手段赚过钱。
夏元吉和颜悦色的道:“本官说了,正经经商,朝中不会干涉,不正经的,自己算清楚,老实交代,这才是出路。”
没多久,户部就变成了东厂,只是无需用刑,一堆被吓坏的商人就主动交代了自己那些狗皮倒灶的事。
而后夏元吉也不敢处置,就带着供词进了宫。
“有贿赂官吏的,有私下走货偷税的,一帮子……罢了,罚!”
对于主动交代的人,朱棣总是有些宽容,而且他相信,经此一次打击之后,这些豪商们起码得老实十年。
而若是都抓了,大明的商业将会进入一个低潮,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