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如此,锦诺还有七八个月身孕在,宴书臣怎么会没从南顺一道回来,而是只让阮奕和锦诺回来?
除非……
他的心中似是隐隐蛊惑,又似是针针扎在心头上。
除非安安同宴书臣一处,宴书臣寻到了安安……
床榻上,赵江鹤喉间咽了咽,眼底隐隐泛红,嫉妒混合着恐惧,还有实在猜不透也静不下的心。
若是安安真的还活着,为什么这些年,连一丝音讯都没有。是因为厌恶他至极,所以宁肯将锦诺也晾在一处不理会,也不要再见到他?
但她遇到了宴书臣,便又不同?
赵江鹤只觉喉间一股妒意升起,经久不去……
……
王氏近乎一宿未睡,翌日晌午前,便携了一堆双胞胎去往阮府探望赵锦诺。
昨日宫中留饭,赵锦诺在凤鸣殿同娘娘说了很长时间的话,阮奕也同陛下和东宫,在凤鸣殿中饮酒,很晚才回。
月份越大,赵锦诺夜间越发睡不好。
加上这一路回京,其实路上歇得并不好,昨日终于回家,又见到宋妈妈和砖砖,兴奋晚睡,今日晨间许久都未醒,在补昨日瞌睡。
王氏带龙凤胎登门的时候,赵锦诺还睡着。
郁夫人与彤容一道招呼王氏和龙凤胎,却没让人去唤锦诺起来,郁夫人也同王氏道,“锦诺这一路风尘仆仆,没怎么休息好。如今七八个月,身子也重了,昨日陛下和娘娘又在宫中留饭,他们二人从宫中回来时便很晚了,我想着让她多睡会儿……”
王氏也看得明白,郁夫人是很照顾赵锦诺。
王氏心中尚且旁的事情,也不便和郁夫人抵触,当下便道,“是啊,这次奕儿能逢凶化吉,多亏了菩萨保佑,锦诺又有身孕在,再隔两月便要临盆了,我寻思着,这两日带锦诺和琪姐儿,之哥儿去趟容光寺拜佛还愿,驱赶邪祟,也好为锦诺府中的孩子积些功德。”
王氏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阮奕和锦诺才从南顺回来,虽然幸运,但最好去趟容光驱趟晦气,也当是为了锦诺府中孩子。
这袭话说得极其通透,彤容目光也看向郁夫人。
她觉得王氏的话并无不妥。
阮奕逢凶化吉,是想去去灾邪的好。
王氏的话,应当也说到了郁夫人心上。
郁夫人颔首,“亲家母思虑周全,容光寺素来灵验,是当去趟容光寺拜拜,趋吉避凶得很。”
王氏莞尔,心底却是隐隐捏了把汗。
她早前还怕郁夫人担心锦诺七八月身子重了婉拒,但郁夫人既然也觉得有必要,那赵锦诺这里也应当不会反驳。
王氏心中舒了口气,也才端起茶盏开始饮茶。
龙凤胎没同王氏一处,先去了赵锦诺苑中。
知晓赵锦诺还睡着,前一阵在路上又没怎么休息好,龙凤胎也没跑去打扰赵锦诺,在苑中吃着宋妈妈做的糕点,一面同宋妈妈说话。
柱子还牵了砖砖来。
赵锦诺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怕宋妈妈墨迹的性子思来想去,终日不得闲,便给龙凤胎写过信,让他们抽空来阮府,同宋妈妈一处。
二人果真听话,隔三差五会来寻宋妈妈开小灶。
慢慢的,二人也同砖砖也熟络起来,不似早前那般怕砖砖。
砖砖也能同二人玩到一处去。
当下,赵锦诺才起身,便听海棠说龙凤胎来了苑中,赵锦诺简单洗漱,便穿了衣裳来北阁,又让阿燕将早饭直接送去北阁。
她也许久未见龙凤胎了,其实想念。
到北阁时候,龙凤胎似是正在同宋妈妈说着话,海棠推开屋门,扶她进屋。
龙凤胎都欢喜迎上,“姐!”
赵锦诺依次同他们二人相拥,说了些许话,宋妈妈怕她久站,一定要搀到她小榻上坐下。
赵锦诺都听宋妈妈的。
有宋妈妈在,事无巨细,不如在回京途中自由,但宋妈妈对她和腹中孩子尤其细致,才回来两日,念叨得比早前多了不知多少。
宋妈妈中途离开,赵琪笑道,“姐,你日后的孩子肯定很怕宋妈妈,早前在他娘亲肚子里,都能被说晕。”
赵锦诺一面用早饭的粥,一面忍俊。
“姐,宝宝取乳名了吗?”赵琪托腮好奇。
赵则之也在一侧竖着耳朵听。
赵锦诺正好放下筷子,摸了摸腹间,轻声道,“有,小白兔……”
“小白兔?”龙凤胎都一脸诧异,这什么乳名啊。
赵锦诺一人摸了摸头,叹道,“这是秘密。”
轮到龙凤胎笑不可抑。
长辈还在偏厅中等,早饭用完,赵锦诺没耽误太多时间,才同龙凤胎一道往偏厅去。
一路上,龙凤胎都在问起她同阮奕在南顺的事,赵锦诺按照阮奕早前吩咐的,简单应付,龙凤胎惯来都信她的话,也都听她的话,除却感叹真是太险了,姐夫果真幸运之类,并未怀疑旁的。
等到偏厅时,彤容上前迎她,也在一侧搀着她,一面同她道,“王夫人想的周全,说这两日寻个时间去趟容光寺,替二弟拜佛还愿,也给你腹中的孩子求个平安顺遂……”
彤容先同她说一声。
赵锦诺微微愣了愣,倒不是因为去容光寺的事,而是,王氏怎么会忽然关心起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