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盘中的糕点一口要掉半个,嘴里含糊的说道:“官家,可有茶水?”
对于秦天德的放肆,赵构也不以为意,又让身边的太监送去了一壶茶水,然后示意御书房内的所有太监宫女全部退了出去。
长侍奉在赵构身边的太监都明白,这是赵构又要跟秦天德密议什么了,赵构对秦天德的宠信并没有因为万俟卨的倒台而又半分衰减,眼下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个消息很快就从部分太监口中流传了出去。
秦天德此刻根本不在乎自己在赵构面前是否失仪,他只知道自己腹中饥渴难耐,更重要的是今天他就是来像赵构效忠的,而自认为手中已经握住了他脖子上绳套的赵构自然不会因此过多责怪他。
果然,正当秦天德吃得尽兴的时候,赵构开口了:“秦天德,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殿前司副都指挥使,更是以官轿阻路,挡在皇宫门口,你可知罪!”
“微臣之罪,不过此事实在不能愿微臣,求官家明鉴!”秦天德慌忙丢下手中的糕点,随意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残渣,快站起身来。
赵构斜了他一眼,说道:“就你借口多!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么?我就不信吴罡没有给你禀报,也不信你看不出这其中的含义!
秦天德抬头看了眼赵构,有快低下头,委屈的说道:“回禀官家,微臣的官轿一向停放在那里,可是秦熺此人仗着秦相撑腰,目空一切,居然趁着臣这两日身体不适,占了微臣官轿停放之地。微臣看不惯他小人得志藐视官家的行为,因此上前理论,哪知道相府的下人实在是太没规矩,居然想要拔刀威胁微臣,足见秦相不仅御下无方,更是教子无方。。。”
接下来秦天德就开始不停的数落起秦桧的缺点,将一切可能想到的贬义之词,也不敢适不适用全都套到了秦桧的头上,而赵构似乎很感兴趣一般,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未出言打断。
赵构,差不多了,你该提昨晚的事情了,再说下去我就没词了!
终于在秦天德言辞用尽,开始用同样的词义数落秦桧的时候,赵构开口了:“你也莫要说的旁人,朕且问你,万俟元忠是怎么回事?”
“啊?官家,什么怎么回事?”秦天德装傻充愣的答道。
“今日早朝,大理寺卿上书,说是万俟元忠昨晚被人刺死在牢房之中,而在此之前就只有你一人去过,你会不知?”
“官家,微臣冤枉,微臣真的不知,此事跟微臣无关啊!”
“住嘴!”赵构猛地一拍龙案,大声呵斥道,“有人亲耳听见,你等进入牢房后不久,万俟元忠就出了惨叫之声,等你离去后,他们就现万俟元忠已死,你还敢说跟你无关!”
秦天德心说正戏开始了,然后脸上露出惶恐神色,慌忙哀求道:“管家赎罪,实在是那万俟卨太狠微臣,见到微臣后与图不轨。微臣为求自保,只能错手杀了他,这应当算是正当防卫,不能怪罪微臣啊!”
正当防卫?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赵构细细品味了一下,差点笑出声来:“你说你是迫于无奈,可谁能为你作证?朕派去的侍卫何在,为何不见他来向朕禀报此事始末,是否被你杀了灭口?”
“微臣不敢,微臣之罪,求官家恕罪!”秦天德脸上的惶恐之色大盛,慌忙跪倒在地。
赵构此刻却显出了帝王的宽仁守信:“起来答话,朕曾许你见君不跪,莫非你要陷朕食言?”
“微臣不敢!”秦天德站起身来,继续哀求道,“官家,微臣自知身犯死罪,只求官家能看在微臣对官家向来忠心的份上,给微臣一个机会,微臣愿戴罪立功,以后官家指哪儿,微臣就打哪儿,绝不敢再犯。”
指哪儿打哪儿?赵构错愕了一下,说道:“朕何时说你有罪?如今万俟元忠死因未明,朕岂会轻下断言?朕且问你,朕派去的侍卫如今何在?”
秦天德心中只想骂娘,赵构是在逼迫太甚,自己都已经按照赵构的剧本倾情演出了,怎么赵构就是不肯按照剧本收尾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说道:“微臣有罪,将犯官岳鹏举之子留在身边,使得其擅自谋害人命,辜负了官家的信任,求官家开恩!”
赵构终于从秦天德口中逼出了他想要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说道:“既然如此,你虽有罪过,但却不重,朕看在你替朕忠心办事的份上放你一马,不过依大宋律例,杀人者死,凶手你却包庇不得!”
秦天德愕然抬起头来,诧异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看向赵构,心中大骂:尼玛,这是又生了什么事情?你原先的剧本应当不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