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秦熺频频开口:“秦天德,你别在这里耍嘴皮子,你说了这么半天,无非是惧怕家父,想来巴结罢了!我问你,你所说的大麻烦究竟是什么,你说了这么半天为何还没有说到?”
秦天德突然变得一脸严肃,朝着秦桧恭恭敬敬的拱手一拜,说到:“侄儿知道侄儿以前做了太多冒犯叔父的事情,在侄儿知道了官家的真实用意后,就在想办法弥补侄儿的过错。当初万俟卨这老狗来到侄儿府中,说手中有了叔父私通金人的罪证,让侄儿跟他一起对付叔父。
哼,他这老贼又怎会知道侄儿早已明白一切,岂会受他利用?更可恨的是这老贼诬告叔父不成,居然还想拖侄儿下水,当真是可恶!”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桧的眼皮抖了一下,悠然开口问道:“你手中可像他说的那般,有所谓老夫与金人来往的书信么?”
“当然没有!”秦天德毫不迟疑的否认道,看到秦桧下耷的眼皮下闪过一道精芒,慌忙接着说道,“侄儿不知万俟老贼手中是否有叔父与金人之间来往的书信,不过就算他有,以他的心思,又怎可能会交给侄儿一部分?因此侄儿猜测这必定是官家的诡计,让万俟老贼诬告叔父,并将侄儿拖进来,使得侄儿跟叔父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
对秦天德的这番话,秦桧不置可否,说道:“若是老夫告诉你,老夫的确和金人之间有书信来往,你又待如何?”
秦天德心中清楚,秦桧的试探开始了,当下立刻表明态度:“这又如何?做臣子的谁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这里都是叔父信得过的人,侄儿也不怕明说,侄儿当初能够从淮阴调回京城,就是靠金人世子完颜亮的推荐。
只不过可惜的是,侄儿曾经用了重金打点,完颜世子也许诺在官家面前替侄儿讨个户部侍郎的头衔,哪知道居然生了变故,侄儿居然只得到了一个起居郎的头衔,也不知究竟是完颜世子欺骗侄儿还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说到最后,秦天德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秦桧脸上终于浮现起一丝笑意,淡然说道:“此事老夫亦知,当日完颜世子在官家面前替你说话时,的确是提议官家将你擢升为户部侍郎,只不过官家似乎对此有所不满,但又不敢得罪完颜世子,因此将你擢升为起居郎。”
是赵构干的?可万俟卨说是你秦桧干的!对于这前后不符的说法,秦天德不能说信谁不信谁,这件事情可能是赵构干的,也可能是秦桧干的,也可能是这对君臣联手干的,至于其中的真相如何,秦天德已经不关心了。反正峰回路转,一切又都回到他计划中的轨道上来,而且依然接近尾声,这就足够了!
“果然是官家所为!”秦天德恨声道,“微臣早先就怀疑,是官家不想看到侄儿入朝使得叔父权势更大,后来觉侄儿有野心,于是利用侄儿的野心反过来牵制叔父。
叔父恕罪,侄儿承认自己的确是想过能够达到叔父今时今日的权势,叔父可能不知,您一直都是侄儿的榜样。如今侄儿已经知道错了,被官家利用,冒犯了叔父,侄儿不敢求得叔父完全谅解,只希望叔父能够了解侄儿曾为此后悔,更是有心弥补就行了。”
眼前说话的人真的是秦天德么?秦熺有些傻。秦天德是个什么德行,深受其害的秦熺最有言权了,可是秦天德今日居然毫不掩饰的全部说了出来,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回头看了眼秦桧,觉秦桧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这是秦桧让他表现,于是说道:“你做了那么多得罪本公。。。得罪家父的事情,以为只凭你一番话就能化解么!”
“当然不能!”秦天德立刻接道,“小弟知道,自己不但得罪了叔父,更是屡次三番的得罪了堂兄,因此为表歉意,侄儿愿赔罪这个数。”
说着话他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切,十万两,你以为家父和本公子没见过银子么!”
“是一百万两。”秦天德语出惊人。
一百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如今赵构刚刚立朝不久,在秦桧的上下其手中,每年的税收也不过是几个一百万两。秦熺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你有这么多银钱么?”
秦天德坚定的点了点头:“小弟家中船队收入,再加上钱塘的这些年的收入以及官家不久前刚刚赏赐给我的临安成为近千良田,应当差不多。”
秦熺还想追问,猛地听到身后秦桧轻咳了一声,立刻改口问道:“这件事先放到一边,本公子问你,你所说的大麻烦究竟所指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