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吴罡的家人并没有落在秦天德的手中,身为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府中人口不少,以秦天德的人手,即便想要擒拿吴罡所有家眷而不漏出风声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时顺等善于飞檐走壁几人暗中监视吴罡府中多日,了解了吴罡妻妾子女的诸多习性罢了。
也正是因为对吴罡妻妾子女的了解,秦天德一连说出了不少相关的秘事,才使得吴罡相信自己的家人真的落在了秦天德之手。
不过即便将来吴罡觉受骗,秦天德也不在乎,到那时吴罡自己身份抄家灭族的死罪,只能倚仗自己的庇佑,才有可能逃过一死,又怎会纠缠今日被骗一事?
至于秦天德许诺的保证吴罡一门安全,并非他信口雌黄,而是的确已经有了打算,放过吴罡一马。这事情对于他来说并不难,等到今日事了,利用城中慌乱之际,将吴罡一家老小秘密送至泉州,乘船出海,在海外找一小国安置下来即可,而且还可以替他经营海外生意。
“韩良臣!”秦桧双眼一眯,这一刻,由于韩世忠的突然出现,使得他觉今日之事果然出了变数,但却想不出变数究竟在什么地方,只能再度将这未知的变数归咎到了秦天德的头上。
虽然秦天德是他的侄儿,按说不算外人,但与被怕派到赵构身边做卧底的吴罡想必,他更愿意相信吴罡。
心中再度加重了对秦天德的怀疑,秦桧放弃了让秦天德和吴罡带来兵士冲入选德殿内的打算,而是走到凉亭边缘,看着于自己怒目而视的韩世忠,冷声说道:“拿下他口中的布团!”
“狗贼,你们秦家一门老小,罔顾君恩,居然想效仿苗傅,逼迫官家禅位,你们绝对不会得逞,必将重蹈苗傅覆辙!”
看着有些怒冲冠意味的韩世忠,秦桧眉头轻皱了几下。他感觉自己掌权着十几年来邹眉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么多。
“韩良臣,本相问你,你是如何潜入宫中,又是何人指使?可有同党?”
“呸!狗贼,你残害忠良在先,逼宫谋反在后,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只要是心存忠义之辈,都不会让你得逞!”
秦桧再度皱了皱眉,不再理会韩世忠,而是指着昏倒在地的赵眘和周必大,对自己的护卫说道:“将此二人弄醒。”
自有护卫找来凉水泼醒了赵眘和周必大,而二人醒后觉身边的一切,不由得对秦天德破口大骂起来。
跟万俟卨临死前一样,他们此刻最恨的不是秦桧,而是秦天德这个不忠不义,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卑鄙小人!
尤其是周必大,完全已经没有文人的斯文风骨,骂的尤为狠戾。秦天德给了他极大的希望,但又是秦天德一手打破了这个曾经让他憧憬良久的希望,他怎能不恨秦天德?
反倒是赵眘,骂了几句后忽然冲着选德殿方向高喊父皇,可是选德殿内没有任何回应,就连被鲜血浸透了的大门也纹丝不动。
周必大的来历秦桧心知肚明,听着赵眘和周必大对秦天德破口大骂,看着周必大脸上恨不得扒皮吃肉的仇恨表情,秦桧心中对秦天德怀疑减轻了几分,尤其是通过二人咒骂中的只言片语,他推测出了秦天德脱身的方法。
可这个时候,不像让两个年轻人遮盖了自己的韩世忠也开始破口大骂了,而他这一开骂,再度使得秦桧将怀疑的矛头转向了秦天德。
“狗贼,老夫恨不得生食尔肉,痛饮尔血,早知你是如此数典忘祖之辈,老夫当年就应当杀了你,为我大宋今日杜绝后患!
秦家小儿,你这无耻宵小,罔顾官家对你恩宠不断,你竟敢背叛官家,更是与狗贼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你可还有良心!”
骂我是狗贼,骂他只是一句秦家小儿?秦桧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眼角瞟向了身旁的秦天德。
吃秦桧这一瞟,秦天德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脚心上升,心中不由的暗骂韩世忠多事,你要骂秦桧就骂好了,干嘛扯上我?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可你要骂我也骂的狠一点啊,这么不痛不痒的,岂不令秦桧生疑?你这老汉,究竟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果然,就在秦天德心中正腹诽不已呃时候,秦桧冷冷的声音飘入了他的耳中:“天德,此人与老夫有宿怨,当年若非官家,老夫早就将其除掉。正好今日你将其擒获,立下大功,替老夫杀了这个老匹夫,老夫保你一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