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不可能……”
梁绪之脸上的笑容转化成震惊,在火焰消失的那一刻,彻底变成了疯狂。
“呵。”
墨倾嗤笑一声。
皮纸彻底化作灰烬,墨倾的手掌翻过来,灰烬于她手里掉落,风一吹,飘散着。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毁了它?!”梁绪之跟发疯似的扑上来,去护着那些灰烬,他愤怒地骂,“你个疯子,你知道它的存在价值吗?!”
“我爱毁便毁。”墨倾懒洋洋地说着。
她微微俯下身,手指一勾,捏住了梁绪之的下巴:“就像你……”
她嗓音轻轻的,语调缓缓的,裹挟着令人胆寒的凉意。
梁绪之浑身僵住。
下一刻,他听到墨倾字字顿顿地说:“我爱揍就揍。”
……
五分钟后,墨倾走向路边瞠目结舌的沈祈。
在她身后,是一辆报废的车,以及……遍体鳞伤的梁绪之。
墨倾走到沈祈跟前,问:“处理好了?”
“哦……嗯。”沈祈终于回过神,将超薄笔记本合上,随手放到斜挎包里,“监控都被替换了。”
墨倾说:“那走吧。”
“……行。”沈祈仍在震惊中。
她坐上了摩托,墨倾坐在她身后,规矩地戴上头盔。她往后看了眼,看着自觉的墨倾,又回想起方才的画面,满满的违和感。
回去的路上,沈祈把摩托开成了小电驴。
沈祈慢悠悠地开着车,问墨倾:“逼停车那个,你怎么办到的?”
墨倾随口答:“你可以当成你无法理解的高科技。”
“……”
沈祈小半辈子还没经历过什么“无法理解”的事,她觉得这事有点困难。
不过,沈祈很快转移话题:“烧皮纸呢,是变戏法吗?”
“不是。”墨倾答。
“真毁了?”沈祈没料到是这结果。
“嗯。”
“为什么不留下来,看一眼药方再烧也行。”
作为一个手握《中草药奇效配方·上》的人,沈祈当然知道那位神医的传说,也知道神医留下来的药方有多宝贵。
她本想看一眼药方的。
结果,墨倾这个败家子,刚到手就给毁了。
毁了。
绝无仅有的无价之宝,一张足以引发江湖混乱的药方,就这么被墨倾轻易给毁了。
墨倾:“没必要。”
沈祈暗自肉疼,转而问:“你那瓶药是什么?”
“秘方。”
沈祈:“……”行吧,不问了。
沈祈只是发出疑问,墨倾回答了,她听着,墨倾不说的,她不追问。至于墨倾做这一切的动机,以及评价墨倾的行为,她都没有询问。
跟墨倾相处,点到即止很重要。
在将摩托开到市中心时,沈祈瞥了眼前方的红灯,将摩托车一停。
“对了。”沈祈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
沈祈问:“你做这事,需要跟我哥报备吗?”
“……”
墨倾做这些事的时候,压根没想起霍斯这人。
*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井宿是以怎样的方式进医院的,梁绪之就以同样的伤势进了医院。
负责手术的还是温迎雪。
那一晚,宋一源正在犹豫是否要陪井宿待两天,没多久就接到霍斯的电话——墨倾要了梁绪之半条命,以防他们报复,你最好守着井宿。
宋一源愣了半天。
——这话跟墨倾离开前说的差不多。
——原来墨倾是去报复梁绪之了?
“墨倾呢?”宋一源冷汗直流。
他瞥了眼已经睡着了的井宿,走到窗户旁,将声音放得很轻。
“她在来第八基地的路上。”霍斯语气沉了沉,“范部长也在过来的路上。”
宋一源一惊:“这事都惊动范部长了?”
霍斯:“废话。”
“那墨倾会被怎么处理?”宋一源着急起来,“这事可不能怪她啊,她又不是没事找事,是他们先动的手……”
“事情我已经听沈祈说了。”霍斯说,“我会如实跟范部长说。至于范部长如何处理,会怎么想,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说几句好听的不行,那老家伙——”宋一源差点骂人,硬生生憋住了。
霍斯说:“我不能有立场。”
“你现在知道了,先前是怎么对她的?”宋一源气得磨牙。
“这件事的性质,跟以往的小打小闹不一样。”霍斯沉声道,“我在范部长面前不能有立场。不然,总观察员的身份就得撤了。”
“……”
宋一源顿时失声。
是的,以观察员的身份,他们是不能有任何立场的。只是跟墨倾相处久了,他们自然而然地将墨倾当做自己人。
在墨倾面前,他们偏心本就违规了。
在基地面前……他们都得收着。
墨倾闹的事情越大,他们越是不能有立场。
“总之,你先照顾井宿。墨倾的处置有结果了,我再跟你说。”霍斯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一源站在窗前,手里握着手机,心情惴惴不安。
早知道……
他肯定不会让墨倾走的。
*
第八基地。
沈祈将摩托车停在路边,跟墨倾相继下车。
霍斯在门口等她们。
霍斯看了眼沈祈,说:“你先回去。”
“为什么?”沈祈不解,“我也是参与者之一。”
“你的事,你们部长自然会找你算账。”霍斯没有偏袒她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墨倾是行动部门的事。”
沈祈微怔,一时间还真不好说什么。
“再见。”墨倾坦然跟沈祈告别。
沈祈站在原地,没有动了。
霍斯领着墨倾走进大门。
“态度端正,老实认错,撇清责任。”站在电梯前,霍斯顿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出卖队友,“把锅推给宋一源。”
墨倾讶然:“嗯?”
霍斯低声道:“按我说的做。”
电梯停了,门缓缓拉开。霍斯和墨倾视野里,出现了范部长的脸。
从地下一层上来的范部长,抬眸扫了一眼二人,眼神锐利:“按你说的做什么?”
霍斯:“……”
墨倾:“……”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