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万万十年前中了毒,之后每年往竹舍村跑,找墨一停治疗。
却没听说过,谷万万的毒,究竟从何而来。
毕竟,这毒来自于《中草药奇效配方》的下部,那么制毒者,就算没拥有这本书,也应该有相关的线索。
她当年撰写《中草药奇效配方》,是一时兴起。
也是因为年轻,觉得有意思,想留下一点什么。
完全没有考虑后果。
现在……
若是落到了心术不正的人手里,她怎么着也得将其取回来。
“来自我爸在外面招惹的女人。”谷万万抬手捏了捏眉心,表情有些微妙。
墨倾眉目微动,看了眼柏谢,指了指茶杯:“茶。”
听八卦的心思来了。
待柏谢重新倒好茶,谷万万也调整了心态,跟墨倾讲了他父亲以往的风流史。
据说,谷万万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富三代,年纪轻轻丧父,留了一大笔财富,哪怕是放银行吃利息他都挥霍不尽。
偏偏,他这个父亲,是一经商天才,靠着敏锐的直觉投资,加上无与伦比的好运,年纪轻轻又让资产数倍扩增。
是人就有弱点。
谷万万的父亲,风流好色。
成婚之前,谷爸身边的女人无数,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直至有一天,谷爸遇见了谷万万的母亲,一眼倾心,从此决定“从良”,断绝了跟所有女人的关系,一心一意追求谷妈。
谷爸说到做到,在谷妈跟了他后,就收手做了好丈夫。
有了谷万万后,就是个好父亲。
可——
曾经欠下的风流债,是要还的。
是说,谷爸在未收心之前,于云城某村里出差时,隐瞒身份结交了一女人,三言两语就取得了对方的欢心。
二人度过了一段相当美妙的日子。
谷爸承诺以后会再来找她。
然而,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谷爸一走,就把这女人忘了。
直到十五年后,他给他儿子过生日,那女人不知用什么方法,给他的妻子和儿子下了毒。
妻子当场毙命。
儿子捡回一命,但随时会死。
女人没留下任何证据,全身而退,之后消失了,任谁也找不到她。
从那以后,谷爸就开始吃斋念经,天天为谷万万祈祷,想让上天留谷万万一名。
“人渣啊。”墨倾喝着茶,淡淡评价。
“……”
谷万万不置可否。
虽然被骂的是他的父亲,但他非常赞同墨倾说的——他爸是人渣。
错了就是错了。
后面当好丈夫、好老公,也无法弥补他曾经的过错。
但,一码归一码。
那女人要毒,也该毒他爸,罪不及他和他妈。
墨倾问:“这十年,那女人,没一点线索?”
“没有。”谷万万摇了摇头,“我爸也一直在找她,想要解药。”
以谷家的财力,如果找不到她,那她肯定是改头换面过了。
想要找到她,难如登天。
“你们是如何得知,那毒来自于《中草药奇效配方》?”墨倾又问。
谷万万道:“是墨村长说的。”
墨倾颔首。
墨一停没有看过《中草药起效配方》,但她以前带墨一停的时候,确实有跟墨一停讲过一些里面的毒药和症状。
她还跟墨一停说过怎么解呢……
倒是半点都没听进去。
*
在谷家喝了个下午茶,墨倾问到了能问的事,最后拿到了所有该拿到的报酬,又被柏谢亲自送回了闻半岭家。
柏谢待她恭敬得如同他再生父母。
墨倾进闻半岭家时,闻半岭待在阳台的摇椅上,手里拎着一个望远镜。
“那老头可真能变脸。”闻半岭朝墨倾挑眉,“他那天堵我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
“问你个事。”
墨倾只手揣裤兜里,笔直地来到闻半岭面前。
闻半岭眼皮止不住地跳了跳。
他仰视着墨倾,被墨倾的压迫感搞得有些紧张,身形往后靠了靠后,才算是镇定下来。
他警惕地问:“问什么?”
“今年试题泄露的事,有结果了吗?”墨倾逼近了一些。
“我怎么知道?”闻半岭下意识舔了下唇角,眼神乱瞥。
“嗯?”
墨倾眯了下眼,脚一抬,踩住了摇椅。
摇椅朝前一晃,闻半岭身形向前,拉近了跟墨倾的距离。
闻半岭顿时浑身紧绷。
大爷的!
怎么有种被审讯的感觉!
“我就是个考官,没掺和这种事。”闻半岭斟酌了半晌,组织了一段看似很委婉的话,“但是吧,一旦霍斯出马的事,十有八九没问题。”
说到这里,闻半岭忽然意识到什么,神情警惕。
他猛地拔高声音:“我告诉你!你放弃复习去救谷万万,是你自己的事!复习不充分跟我没关系!别想着考试找我作弊啊!”
墨倾将脚移开,站在地面,扬眉:“一半的考题我已经看过了。”
“看过了?”
闻半岭愣了一会儿,然后从摇椅上直接弹跳起来。
他怒气冲冲地朝墨倾喊:“靠,你有病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考官啊,这种事你对我说?!看了考题了不起吗,是必须跟考官显摆的事吗?!”
墨倾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大致有了数。
——这小子大概是真的没参与。
“霍斯也知道。”墨倾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他……”闻半岭刚犹豫着是否要“举报”,忽而听到这话,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知道了?怎么说的,是让你这次别参加考试了,还是以后都别参加考试了。”
“他说,‘那就看了’。”
闻半岭诧异:“他这么说的?”
“嗯。”
“……哦。”
闻半岭挠了挠刚长出点头发来的光脑袋,神情若有所思。
尔后,他跟墨倾说:“那很明显啊,试题是假的。我确实有听说,他们在紧急赶一套新的——”
闻半岭声音戛然而止。
墨倾好整以暇地看他:“新的什么?”
闻半岭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盯着墨倾的眼睛,忽然壮起了胆子,一字一顿地喊:“我!不!知!道!”
说完,他就转身进了客厅。
他在墨倾面前看似嚣张,实则手心都出了汗。
被墨倾一问就露底,这地方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他直接去了门口。
拉开门的那一瞬,他还停了下来,特地扭头嘱咐墨倾:“我们当考官的也是要培训的,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了。你准备你的考试吧,别想投机取巧,不然霍斯的刚正铁拳等着你!”
他“砰”地一下甩上门,溜之大吉。
墨倾无所谓地耸了下肩。
霍斯和江刻的计划……她猜得已经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