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但她似乎可以这样骗自己,她和他一起经历着苦难。
许是吧……
痛在他身,却痛在她心……
然,无论谁都无法阻止她的寸步不离,严庄不能,宁震谦亦不能……
白天不疼的时候,他会给她写字,写很多很多的字:囡囡,你走。
囡囡,晚上让我爸留下就行。
囡囡,你去宾馆。
囡囡,你在这里我好不了!
囡囡,如果你真希望我快点好,就不要让我看见你!
囡囡,你越是留下,我越疼!
……
她却只是固执地摇头,再也不会上他的当,握紧了他的手不准他再写字,一字一句坚定地告诉他,“宁震谦同志!对组织进行思想汇报不可以隐瞒,不可以说谎话!否则,组织对你的考察直接是不合格!我知道,其实你想看见我!我在这里,你会不那么疼,对不对?”
他绷了脸不理她。
她却俯下身来,吻他的脸,吻他的唇,喃喃低语,“是不是?是不是?”
初时,他还僵持,后来,当她温柔地轻轻吮着他的唇时,便再也僵持不下去,那是他无法抵御的温柔,除了缴械投降,没有别的出路……
僵硬的唇,如被她柔软的润泽化开了一般,滋生出绵软的柔情,闭上眼,一下一下的,轻啄着她的唇,回应她的温柔。
没有激/情,没有欲/望,如同两条互为依存的鱼,彼此给予对方需要的空气……
而于陶子而言,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看着他头疼的时间越来越短,痛苦的程度越来越轻,当那个晚上,他从头至尾都没有疼过而一觉睡到天亮时,她喜极而泣,只是,不觉已经盛夏了……
宁震谦的情况一天好似一天,在医生的许可下,已经可以下地慢慢行走了。
某个盛夏的清晨,陶子照例给他擦身。
揭开被子,一股清爽的芬芳迎面而来,陶子不由暗暗得意,这都是她的功劳啊,首长卧床这么久,非但没有长褥疮,还每天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身上被子里全是香香的。
“首长,早上好!”她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是每天晨起的问候。
不管首长有没有回应,她都会照做不误,同时露出赖皮的笑来,若在从前,首长早已经鄙夷地走开了,可现在,他得靠着她不是?
和往常一样,先给他擦干净上半身,然后再擦下半身。
她一边给他抬起手来擦腋窝,一边对他说,“其实我们可以试着去浴室洗澡了,天气越来越热,洗个澡会舒服很多。”
他没反应,如同没听到一样沉着脸。
陶子自觉地没吭声了,别让他以为自己不愿意伺候了……这人如今敏感得很。
“首长,爸妈离开北京这么久了,公司单位肯定有很多事耽搁了,现在你一天比一天好,我想可以让爸妈回去了,你认为呢?”她继续说。
他还是没啥反应,也没见点个头。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经自言自语惯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好像老大不高兴,身体一天天好转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