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最多只做三百个,多了可就不灵了。”
“是!做...做三百个。”竹伯如机器人一般的只知点头。
与竹伯谈过之后,姬定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便拿着书本去教下湾村的孩子们读书。
虽然不管是帮助下湾村的村民,还是教孩子读书,都只是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但是姬定都是全身心投入,是真心的在教孩子读书,至今就没有旷工过,为此还自己编写课本。
这是性格使然,他不管干什么,都乐在其中,若是做不到,那索性就别干,不然的话,难受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不一会儿,树林间又传来阵阵读书声。
然而,相比起下湾村的宁静,在那朝堂之上已经是吵得天翻地覆。
“君上,近几十年来,我国领土不断被周边强国蚕食,如今就只剩下这几座城池,君上若是想励精图治,理应带领我们卫人开疆扩土,岂有往外送土地的道理。”
“左氏城土地肥沃,拿去交换一个胥靡,这...这吾等实在是不理解。”
......
对于卫侯提出要以左氏城去交换那个胥靡,大臣们是极力劝阻,他们许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卫侯要这么做。
他们就没有想过,如果卫侯就此罢手,那对于他的威信是有着多么大的冲击,而这对于一个刚刚即位的君主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当然,卫侯可不能明言,这得从大义上去解释,故此面对大臣们的不解、疑惑,他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周王朝衰弱,始于周天子难以再号令诸侯,而秦国之强盛,始于商君变法,由此可见,若是法令不通,纵使拥有再多的城池,也有可能在一夕之间崩塌,但若法令严明,违法必究,纵使只剩下一城,也终无大害啊!”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面面相觑。
这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城池多,但管不住也没啥用啊!
可问题是就卫国如今的领土而言,实在是经受不起这一城的代价,关键还是临近齐国的左氏城,这地理位置也是非常重要的。
正当大臣们还想继续规劝卫侯时,但见左首一位老者道:“君上不安于现状,欲变法强国,此真乃我卫国之福啊!”
这老者一开口,令朝堂上不少人侧目看向他,但随后就有不少人转而支持卫侯。
这老者名叫绁错,也是上大夫,与殷顺且旗鼓相当,他们两个也代表着卫国朝堂上的两大阵营。
殷顺且当然是支持得,再加上绁错的支持,那些反对的人,自然也就收敛起来。
最终卫侯决定最后一次派人前往大梁交涉。
散朝之后,一个五十岁有的老者来到绁错身旁,只听他小声道:“左氏城恁地重要,绁兄为何要支持卫侯?”
绁错叹了口气:“适才老夫才想明白,为何君上执意要赎回这个胥靡,你想想看,如果君上始终赎不回那胥靡,这国内还有谁会听君上的,不管我们反对与否,君上一定会这么做,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惹君上不开心。”
擎薄紧锁眉头,长叹一声:“此事怎会变成这样。”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要真说起来,这其实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就连魏惠王也是这么想的,他认为本王从你卫国要一个胥靡,这也很过分吗?
正是因为卫侯与魏惠王都是这么想的,结果就发展到这一步。
真应了那句话,这外交无小事啊。
大梁就是以后的开封,离濮阳并没有多远,卫国使臣很快就赶到大梁。
不过由于两国实力相差悬殊,而且这事也交涉了好几回,都已经专门的官员负责,魏惠王并没有亲自接见来使,当那官员来通报的时候,他正在与相邦惠施议事。
当魏惠王听到卫侯要以左氏城来交换,不禁都震惊了,向通报的官员问道:“你...你没有听错吧?”
那官吏回答道:“臣也再三确认过,卫使就是这么说的。”
“难道这胥靡与卫侯有仇?”魏惠王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你先下去!”惠施先是使退那名通报的官员,然后再向魏惠王道:“大王,这卫侯要反啊!”
魏惠王听得一惊,忙问道:“何以见得?”
惠施道:“大王认为一个理智的国君,会以一城的代价来交换一个胥靡吗?”
魏惠王是直摇头。
这事他都干不出。
是个狠人呀!
惠施道:“这就足以证明卫侯对于大王已经是非常不满,是在愤怒之下,做出如此决定的,依臣之见,卫侯是迟早要反,或许不日就会倒向齐国。”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不过这也难怪,堂堂卫侯连一个胥靡都要不回,这能不生气吗。”
魏惠王听出惠施话里有话,当即哼道:“寡人要他一个胥靡,他都舍不得,寡人也会生气的。”
惠施点点头道:“大王说得极是,那卫侯欺人太甚,故此臣建议直接发兵伐卫,一举消灭卫国,万不可学那嬴驷小儿,连一个小小洛邑都不敢攻伐,可真是令天下诸侯耻笑啊。”
魏惠王听完这话,这脸都红了。
相比起来,嬴驷攻伐洛邑,那真是太有道理了,当时人人都认为秦国肯定要打,而秦国打洛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然而,嬴驷不但没有攻伐洛邑,反而还尊奉天子,以至于后来诸侯纷纷效仿,然而,周王威望并没有涨,涨得其实都是嬴驷的威望,这秦国一低头,大家就都低头,那谁还敢小觑秦国。
而你魏惠王却为了一个胥靡,不惜要跟卫国拼得你死我活,这差距可真是肉眼可见。
惠施瞧了眼魏惠王,见他也知道尴尬,于是语重心长道:“大王,您若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了报恩,而保护这个胥靡,那倒也罢了,臣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这胥靡确实治好了魏王后的病。但您可是大王,要以国家利益为先,那胥靡到底是一个逃犯,如今卫侯要追捕一个逃犯,若大王还是一味的袒护,您还能奢望您的子民能够遵纪守法吗?到时您又如何管理这个国家?”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不但如此,这些年来,大王四处征伐,几乎得罪了所有的诸侯,以至于我们变得孤立无援,如今我们正需要联合其他诸侯共同抗秦,如果此事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大王用一个逃犯去要挟卫侯拿一座城池来换,那试问谁还愿意与我们交好?”
魏王是幡然醒悟,一拍脑门道:“寡人糊涂呀!”
如今魏国面对秦国的压力,是四处寻找盟友,而惠施是主张合纵抗秦,他也在尽力修复与诸侯们的关系,这时候若是发生这种事,那影响可大可小。
攻伐卫国是更加不行,明明这事就是你不占理,你还出兵去打人家,且卫国还对你忠心耿耿,那谁还敢跟你联盟。
魏惠王马上接见了卫使,先是赞赏卫侯一番,真是不愧是君子之国的国君,法令之严明,令吾辈汗颜,不但没有索要城池、钱财,还专门派车,将那胥靡送回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