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矿工:“......”
蒋诗诗:“像你们干这种体力活,按理说矿场要安排油水多的伙食才行吧,否则吃不饱的话,岂不是没体力干活?”
正在吃点心的矿工微微一顿。
蒋诗诗把矿工的微表情看在眼底,“看你又饿又瘦,你们矿场伙食是不是特别不好?”
她还扫了眼四周的其余矿工,“我看你们这的矿工都挺瘦的,既然伙食不好,那你们可以和矿场说啊。”
青年矿工听了后,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总算是回话了,“没用的。”
“没用?”蒋诗诗挑眉,“既然矿场都不让你们吃饱饭,那你们还在这干活干嘛?到哪混不是吃饭?大不了换个地方干活嘛。”
语音刚落,那矿工就扁嘴抿唇,眼眶一红。
下一刻,他还落泪了,“我也想换个活干啊,可我是被抓到这来的,根本就跑不了......”
“你是被抓来的?”蒋诗诗指了指边上的那些矿工,“那他们也都是被抓来的?”
“都差不多吧...”青年矿工点点头,嘴角还带着糕点屑,“他们有些是被抓来的,有些是来这干活的,但结果都一样,来了就走不了了......”
“够了啊,你今儿话太多了,小心上头抓你去吃鞭子。”在青年矿工说话时,有个同样消瘦的中年矿工出声提醒。
蒋诗诗先是看了那中年矿工一眼,接着扫了眼整个矿场,不说上千,起码有数百矿工,“你们这么多人,大不了一起反抗啊,而且,你们家里人找不到你们,应该会报官的吧?”
“呵,你说得倒是轻巧,矿场派了千余名打手监督我们,哪那么容易跑得掉?再说了,报官还不就是那样,若是平民百姓报官,官府根本就不会管这档子事。”
中年矿工不满地说:“除非有权有势的家里人被抓来了这,官府就会单独放了那些矿工,或是带人在矿场搜查一遍,做做样子罢了。”
说到这,中年矿工看了眼不远处的官府,“想必今儿又是哪家贵人报了官儿,居然有这么多官兵出动,可那又怎样,还不是到这走走过场而已。”
那些官府和矿场主勾结,不但每次只是走过场,还会故意问些问题,试探他们这些个矿工听不听话。
一旦有人对官府透漏了什么消息,那些矿工不是受到鞭刑,就是被打得半死。
“我家爷是皇商,是他报的官儿,今儿来的确实不是一般的官府,是赵知府亲自带了官兵来搜查矿场。”蒋诗诗指了指不远处的裴玄凌。
然后,她温声宽慰众人,“你们不要怕,赵知府是朝廷官员,只为朝廷办事,一会我们就告诉赵知府,你们是被抓来当苦力的,想必赵知府知道后,你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听说这次带人来搜查的是赵知府,那些矿工非但没有安心,眼底反而有恐惧。
见状,蒋诗诗故作好奇地问:“怎么,难道赵知府之前也来这搜查过?他也只是走走过场!”
青年矿工:“他......”
“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还不等青年矿工把话说完,中年矿工就瞪了青年矿工一眼。
登时,青年矿工就住嘴了。
中年矿工还恶狠狠地凶蒋诗诗,“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赶紧离开这!”
接下来,无论蒋诗诗怎么套话,青年矿工也不肯说话了。
他只是挽起袖子,给蒋诗诗看他身上的伤。
蒋诗诗看见青年矿工手臂上满是鞭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只是疤痕,还有些生了脓,一看就知道这是旧伤刚好,就又添了新伤。
看来那中年矿工说的没错,他们时常被挨鞭子,也难怪青年矿工再不敢多说了。
问出了大概情况,也明白矿工们的难处,蒋诗诗便没再多问,就回到了裴玄凌身边,“爷,看来这个矿场主不止强抢民女,还抢男子到矿场干苦力,剥削他们的劳动力,另外,那个赵知府......”
“三爷,原来你们在这,本官说怎么一直不见你们的人影,你们在这作甚?”说曹操,曹操就到,赵知府突然带人来到了太子身后。
于是,蒋诗诗立马就住嘴了。
有了中年矿工的提醒,她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赵知府,这些矿工是被抓来的。
裴玄凌:“丢了的那名丫鬟,是我较为宠爱的通房丫鬟,如今她失踪好几日了,我简直心急如焚,便想带人过来找找,看能不能在这找到她,谁知这矿区弯弯绕绕,就跟迷宫似得,我们在这迷路了。”
“这里是矿区,危险得很,你们还是少在此走动为好,三爷这便随本官出去吧。”赵知府负手在前头带路。
裴玄凌走在赵知府身旁,“不知知府大人搜查得怎样,可有找到这里的几位矿场主?”
赵知府摇摇头,“本官带人搜遍了整个矿山,也没找到那几个矿场主。不过你放心好了,接下来本官会派人在全城搜查他们的。”
裴玄凌点了点头,“如此,那便多谢知府大人了。”
既然没找到矿场主,一行人就离开了铁矿山。
然而,众人刚走到矿场大门,迎面就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只见那辆马车制作精良,车顶和四个角还镀了金边。
就连马车帘子,也用金丝银线绣了繁杂的花纹。
那马车前头除了一个车夫和一个丫鬟,边上还有八名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
一看这阵仗,那马车里坐着的,定是富贵之人!
见状,蒋诗诗等人稍稍驻足了一会,倒要看看这马车里是何方神圣?!
蒋诗诗还偷偷打量了赵知府一眼,赵知府看到这辆马车时,神色颇为紧张。
难道赵知府认得这辆马车?
或是认得马车里的主人?
可即便是这样,堂堂知府没道理会因此紧张呀?
待马车停下后,前头的丫鬟掀开车帘,只见一名身穿红衣的美艳女子从马车上下来了。
那女子看到大批官府,丝毫没有受到惊吓,也没有毕恭毕敬。
她反而扶着丫鬟的手,趾高气昂地问:“你们是哪个衙门的,报上名来!”
蒋诗诗:“......”好大的口气,到底谁是官,谁是民?
其中一名官兵回:“有人报官,说是矿山的几位矿场主强抢民女,我们随知府大人前来搜查。”
听说是知府带来的官兵,那女子面上的表情稍有缓和,只是口气仍不小,“敢问哪位是知府大人呐?”
被官兵簇拥着的赵知府朗声道:“本官在此,不知这位娘子是哪位?”
“民妇是这矿场大当家的一名妾室,庞氏。”那女子闻声看向赵知府,朝赵知府行了礼,“知府大人,您该知道的,我们矿山是挖矿的,怎可能强抢民女,以此在民间谋利,这不是青楼才干的事么?”
“再说了,我们大当家的一心扑在矿山上,每年光这矿山挣的银子都花不完,怎可能还靠拉这些皮条挣银子?”
赵知府:“这些本官也有所耳闻,只是既然有人报官,本官就得公事公办。”
庞氏挑眉,“你知道不知道,我家当家的上头有人?你就在这公事公办?”
“这年头做买卖的,谁上头没人?照你这么说,本官还用不用办事了?”
“......”见赵知府不识趣,庞氏微微眯紧了眸子,“我家爷上头可不是一般人,他上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