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授课的何源握着书本转过身,脸上掠过一丝难堪的尴尬。
正当付清欢疑惑何源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时,那个正在理书的女子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不甚熟悉的脸。
那女子看上去比云笺小两岁,眉眼间有些和云笺相似,却不及云笺绝色动人,但自有着一种寻常妇人的温和与善良。
付清欢张了张口,一时间竟想不到说的话来。
“相公,这两位是?”那女子拍了拍裙上的灰,绕过几个孩子走来,付清欢从她的步态和身形便推断出,这个女子已经身怀六甲。
想到云笺先前用药过度不能生育的事情,付清欢就觉得心里一沉,可脸上却还得维持客套的笑。
“这是我在陵安当官时认识的两位友人,”何源让孩子们自己先看书,自己放下书本走了过来,“你们怎么想到来丰城了?”
“我们要出远门,恰好路经此地,听说你在这儿修了个学堂,便过来看看,这里看起来很不错。”付清欢从来都是说场面话的好手,可是她却从没像这次一样心里不是滋味过。
“外头下着雨,你们要不要进来坐坐?小雅,你去隔壁屋里沏壶茶。”何源吩咐了一句,随后又像付清欢解释了一句,“这是内人小雅。”
“不用了,我们只是顺道经过,看看便走。”一直没出声的封隐发话道,“何兄造福乡邻,诲人不倦,是北陵之福。看到何兄,如此,那我和我夫人就安心了。”
“很赶吗?”那纯真无邪的女子有些惋惜地笑了笑,“不然还想请二位去府上吃顿便饭呢,既然是陵安来的朋友,那也一定是云笺姐姐的朋友。”
付清欢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庆幸这个话题不用由自己主动提起。
“顺道替我们向云笺问个好吧,我们这就走了,后会有期。你上课要紧,不用送我们。”付清欢说完便挽上封隐的手臂,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付清欢觉得自己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是付清欢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源父母早亡,又是何家单传,这么做理所应当。”封隐神色疏淡。
“道理我懂,我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付清欢垂眸道,“其实这个情况我早就预料到了,只是原本还对着何源抱着一点期待。我都不敢去见云笺,她也一定不想让我看到她如今的处境。”
“就算云笺无法为何家延续香火,何源也不会亏待她的。”
“但是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付清欢说这话时,正好看到在白马旁抚着鬃毛的封凉。
封凉不露痕迹地避开了她的目光,付清欢顿时感觉心像是被什么轻轻刺了一下。
封隐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细节,转而拉住了她的手,带她回到了马车上,“我们不是非要他帮忙不可,要是你觉得不自在,就不要让他再跟着。”
付清欢摇了摇头,“既然他执意要跟,那就算是让他离开他也会跟着。更何况千兰宫内形势复杂,封凉再那边待过半个月,对情况比较熟悉,可以帮我们避开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没有说的是,先前封凉出使时受了伤,为此她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封凉回来后却没跟旁人提起过这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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