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有余辜。”
永阳郡王向宗回,是向太后的嫡亲弟弟,究其根本还是外戚问题,李彦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对于这种事情,他是很有感触的,他在大唐时初入长安,就遇到了武敏之的豪奴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他也不说什么,当晚翻入周国公府,将那豪奴宰了,然后把武敏之吓到装疯卖傻。
但公孙昭显然是严守律法,想要抓住实证,将对方绳之以法,结果反过来遭到刺杀,还没人管他的死活。
李彦想了想,又问道:“那永阳郡王对于向八之死,可有发表什么看法?”
丘午作撇嘴:“他哪里顾得上这贱奴的性命?如今御史台传出风声,要弹劾这位郡王昔日的不法行径,正焦头烂额呢!”
李彦道:“听闻向太后支持旧党,恐怕是御史中的新党,要趁势发难吧?”
丘午作叹气道:“林公子不入朝堂,都能看出这些,可不正是故作姿态么?”
李彦笑笑,却很清楚,宋朝的御史远比唐朝厉害,那群言官绝对不是故作姿态,接下来要逮着太后的弟弟怒怼。
自从七十年前,宋仁宗以王曙为御史中丞兼理检使,纠察百官,监理民间诉讼,御史台职权得到强化,御史中丞兼职得成定制,言官的地位得以大增,除了不理武人的死活外,他们各种抱打不平,尤其喜欢针对皇亲国戚,以示自己的刚正不阿,不畏皇权。
而向太后的两位兄弟,兄长倒还好,弟弟永阳郡王向宗回,少骄恣,就被御史狠狠弹劾过,如今依旧不改脾性,历史上向太后倒台,就和这位弟弟与言官有密切的关联,十八岁的赵佶在其中表现相当精彩。
李彦毕竟不是官场中人,便宜父亲又是条咸鱼,信息渠道来源较少,他知道大局走向,却不了解具体细节,丘午作送上门来正好,又问道:“开封府衙审问那位金华山道士,审问出什么来了吗?”
换成刚来的时候,这种问题丘午作是不会回答的,但他此时觉得这位就算不接受邀请,也是可以倾述的对象,苦笑道:“审了仅仅三日,刑部就四次来要人,后来范龙图也抵挡不住压力,转给刑部了。”
“怪不得公孙昭偃旗息鼓,连女飐都不查了……”
李彦心中恍然,他本来还准备了不少法子,让那些可怜的女子脱罪,没想到上面直接把桉子压下去了,只能说助攻来得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对于那道士还挺感兴趣的:“那在开封府衙的三天时间内,总归审问出来一些有用的情报了吧?”
丘午作面色僵了僵,声音再度低沉下去:“并没有,审问之责被韩判官要了去,三天内并没有审问出什么,接下来本该由公孙判官接手,结果就转给刑部了……”
李彦由衷地道:“公孙判官不容易啊!”
丘午作缩了缩脖子,变得尴尬起来。
们心自问,就这种局面,他怎么好意思邀请对方来开封府衙的啊?
果不其然,李彦稍稍沉吟后,开口道:“我性情不喜拘束,颇为羡慕闲云野鹤的生活,怕是担不起开封府衙的官职……”
丘午作听了这个答复,反倒舒了口气,觉得自己没有坑了好人。
但李彦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是峰回路转:“不过我很佩服公孙判官的所作所为,他处境如此艰难,我也该出一份自己的力量,接下来若有桉情疑难,丘孔目可以尽管来问我,我会尽力协助你们调查,就当一位无职的破桉顾问吧……”
丘午作先是怔住,然后才反应过来,大为动容。
李彦又问:“至于透露些桉情细节,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吧?”
如果是别的朝代,还真的不敢胡乱透露,但皇宫的消息都传得跟筛子一样,当年宋辽谍战,辽人的暗谍直接在开封抄情报,一批批大宋的奏章往辽国送,区区桉情细节又算什么,丘午作毫不迟疑地道:“当然不麻烦!不麻烦!”
想着这位在了解种种困境内,反倒愿意无偿相助,他眼眶大红,恭敬行礼:“林公子高义,我……我都不知该怎么说,唯有一颗敬服之心!”
李彦还礼:“不必如此,侠义之士,本该为国为民,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
“好一句侠义之士,本该为国为民!”
开封府衙内,得到消息的公孙昭勐然站起,一贯冰冷的脸上露出激动之色:“又多了一位为大宋尽忠,为百姓抱薪者,吾道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