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恋红尘,修不得正法,浑噩世情,得不了真传。”
“弟子不甘。”
……
“弟子想下山游历,增进见闻,望师父应允!”
“世事艰险,不比山上。”
……
“师父,既已确定师门叛徒现于汴京无忧洞,弟子愿下山,为我金华山清理门户!”
“唉……也罢!你去吧,万务小心!”
……
迎面是隔世刀光,凌空乍现,洞云子却没有念咒掐诀,反倒是现出回忆:“师父……”
他下山之初牢记师父的嘱咐,渐渐的也就忘却了,此时蓦然回首,突地就想通了许多事情。
自己为什么要相信那阉人呢?对方说公孙昭是两面三刀的虚伪之辈,左右逢迎,养贼自重,在朝堂上屹立不倒,但他们藐视律法,偷换死囚,三番两次刺杀朝廷命官,还能弄来鬼道之器,难道就是什么好人?
“不对!那刀光!”
而电光石火之间,洞云子又勐然意识到,刚刚那个敢对赵宋官家语出不敬之人,正在向自己挥刀,如何能在这等重要的时刻分神?
但等他真正回过神来时,对方的刀已经到胸前,一切而下。
关键是洞云子感觉自己就像是神魂出窍,四肢僵硬,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那璀璨刀光划过胸膛。
没有剧痛,只是胸前一轻。
那刀尖一挑,将一物取走。
唰!
电光石火,归刀入鞘。
洞云子身体恢复正常。
繁华的汴京夜市,也同时回归。
周围的百姓说说笑笑,擦身而过,一切好似都是错觉。
洞云子眨巴了一下眼睛,也希望是错觉。
但并不是。
因为对方手中,已经握住一个扁平的锦盒。
那是自己藏于胸前,摆放噬心刺的盒子。
洞云子伸出冰冷冷的手掌,摸了一摸,不出意外地发现道袍被斩出一道缺口。
完全可以想象,对方的刀锋只需稍稍深一些,或者稍稍吐一丝刀气,自己就是一具尸体。
这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令他情绪翻腾,最终化作一道呻吟:“你这是什么咒法?”
李彦的目光透过面具,凝视在这位道士脸上:“这不是咒法,只是我自创千秋诀中的一刀,你防备不足,距离又近,难以反抗并不奇怪。”
洞云子被安慰得快哭了:“这不是武者的招数……没有这样的刀法……”
李彦经历这两个世界的对比,武道感悟已是更上一层楼,澹然道:“人体内自有宝藏,咒法是表现形式,武道也是表现形式,下者守形,上者守神,只有守心于神,才能破除我执。”
“我这招‘问苍生’,便是凝聚精气,引动心神,可以拷问心灵,你历练较少,不通世情,对于过往之事,也是早早存有疑惑,再被引动,心神彻底失守,一刀见生死,不足为奇。”
洞云子发现最悲哀的事情,就是对方解释,自己居然没完全听懂,却更觉得厉害,油然生出敬畏之心,稽首行礼:“是小道愚妄了,多谢前辈指点!”
李彦点评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阅历不足,在所难免,现在对于公孙昭一事,可有新的看法?”
洞云子叹息道:“公孙判官一事确有疑虑,小道万万不该如此贸然行事!”
李彦微微点头,举步朝着街道一侧走去,同时打开锦盒,展示出三根黑黝黝的尖刺:“此物血腥气极重,是那些内侍予你的邪器?”
洞云子下意识地跟上,见了声音低沉地道:“不错,此物名为噬心刺,阴魂索命,百鬼噬心,乃鬼道之器,炼制手法极为残忍,不知那内侍从何得来……”
李彦声音冷了下来,配合着面具,立刻涌动出一股肃杀之意:“若我所料不差,此物出自无忧洞,无忧洞掳掠百姓,丧尽天良,不知多少无辜者枉死其中,内有丐首,据说擅左道之术,方便于炼制这等邪器。”
洞云子脚步一顿,失声惊呼:“难道我所用的,是师门叛徒所炼的鬼器?不会啊……那些皇宫内侍,如何与无忧洞那样的地方扯上关联?”
李彦道:“无忧洞如果只是一个亡命徒自发汇聚的地方,毫无组织纪律可言,自然没有联系。”
“可如今的无忧洞,已经是货真价实的鬼樊楼,内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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