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将茶杯递给他,“爸,你喝点水。”
回到自己的位置,“妈,你不单是来提离婚,你还想要抚养权?”
周丽双手叠在膝,很白,指甲的寇丹又亮又艳。此时紧张的抓握着手,看着叶儿,轻轻舔了舔唇,“叶儿,妈妈知道,这将近两年时间里,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你现在过得好了,江昭条件这么好,你这辈子都不会愁的。你过得好,妈妈放心了。司杰还小,还需要母爱,司杰跟我……”
云宏伟脸色有些不对劲,伸手摁了摁胸口,却说不出来话。
而叶儿听着周丽的话,完全忽略了父亲的反应,只觉得心线分外杂乱,不停的有人乱拉,乱拉,乱作一团,再想扯开,只有断,只有痛,喘着气,像是得了哮喘,那些心里的委屈,隐忍都像眼泪一般泄了洪,“妈妈,妈妈。”
叶儿大喊了两声,牙齿紧紧咬住,仰着头,小小的下巴崩起的时候,一条条的泪线从下巴的弧线处落下来。
那种大恸深痛的呼喊,撕得云宏伟脸色越发的发青。
叶儿伸臂紧紧抱住司杰,司杰急急喊,“姐姐,我不走。我不离开你。”
内儿把脸阖在司杰的头顶,泪水便全数湮没在司杰的头,司杰想妈妈,但更怕姐姐伤心,此时唯有任着姐姐紧抱住自己,他知道,那是姐姐缺乏安全感时的反应,他只想快点长大,快点长大,给她那些安全感。
叶儿呼出的气,都是抖的,把带出来的声音,一并弄得发了抖,“妈妈,你跟我说什么?你跟我说对不起?你说你知道我受了很多苦?妈妈~”
还有什么这样话更伤人?“妈妈,为什么要讲出来?我情愿你一辈子都不要说出来。我过得好了,所以你出来了?我没有嫁给一个地痞流/氓,所以你出来?你放心了?妈!”
“你知道我很苦,你知道我跟司杰相依为命,所以要把司杰带走?”
叶儿咬着自己的唇,咬了很久,咬得沁出了血印,“难道我以前是拖累吗?是因为我没有依靠,所以你连司杰都不要?司杰需要母爱,我不需要吗?我真的不需要吗?爸爸出事的时候,我才十七岁,我不需要母爱吗?你让我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开始当妈,你觉得我天生不需要母爱吗?”
周丽面对叶儿的悲忿指责和控诉,捂住脸,泣不成声,声音从指缝钻出来,带着呜呜咽咽的哭音,“叶儿,妈妈也有苦衷,你原谅妈妈吧,妈妈知道你辛苦,妈妈欠你的,妈妈欠你的。”
叶儿哭过之后的鼻音很重,“你欠我什么啊?你把我生下来,能让我看到这世的阳光,都是我欠你的。我现有的一切都是父母的恩赐,你不欠我什么,但是司杰是爸爸的命根子,你不能带他走。”
周丽瞪着双眼,“叶儿,你不能这样偏心,你这样偏着你爸爸,不公平!”
再雏何然。叶儿缺乏安全感,便把司杰抱在膝盖,司杰此时乖顺得像只猫,环在叶儿怀里,任着她摸他的头,不再提忌讳的事。
叶儿看着周艳,除了眼里的刺痛和泪水,声音里是一种带着哀求的绝决,“公平?妈妈还要怎么公平?是爸爸待你不够公平?从我记事开始,爸爸不曾亏待过你,你要的他都给,你说想吃早茶,一大早的私人飞机带你去广州,你说想洗温泉,马安排行程带你去日本……如果有东西你多看几眼,不用你说,他都会买给你。连他出事……你没去看过他,他都没有怪过你。你现在说要离婚,他觉得他一无所有,即便爱你,都不挽留你,这个男人这辈子都只想你过得好,妈妈,做人不要这样……赶尽杀绝好吗?”
“你当把司杰留在爸爸身边,是给他留个念相不行吗?你当这个男人这辈子都栽在你手,你迁他这一回,好不好?”
周丽紧紧的绞着手指,根本不敢看叶儿的眼睛,叶儿的话已经像带着棘刺的鞭子抽在她的身。
云宏伟捂住胸口,越来越大口的抽气,声音却是不成例微弱了,“叶儿,叶儿,别说了……”
叶儿转眼过去看到云宏伟嘴唇都发紫,突然大脑缺氧一般恍惚,“爸爸!!”放下司杰跑过去,“爸爸!”
司杰也急得大叫,叶儿扶住云宏伟,不敢乱动,崩着脖子,涨红着脸朝司杰吼,“司杰,去,把手机拿过来,拨通你姐夫的电话!快点!”
江昭此时刚刚从自己公司出来,看见家里的电话打来,直觉是叶儿问他要不要回家吃饭,想要端端架子,便任着电话响了一遍,很快第二遍又响起。
江昭有些得意,知道找我了吧?
知道我的重要了吧?
知道叫我回家吃饭了吧?
小样!
直到电话响到第三遍,才滑开接听,那头女人的声音已经哭得鼻子堵得瓮瓮的回响了,“江昭!江昭!”
“云叶!”江昭嗓子一提,甩了自己一耳瓜子,头一偏,将电话夹在肩膀,发动车子,急急问,“云叶,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