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影子。
而江昭则是一眼认出了叶儿。
晚这么冷,她穿得很少。
强烈的灯光照过去,她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紧紧的抱着枕在她腿的人的脑袋,趴着腰,垂着头……
恩佑被送进了手术室前,席振天赶到,恩佑已经打了点滴,没有继续昏迷。
病房里,席振天伏在恩佑的身,哭不出声,喊出孙子的名字的时候,感觉自己被抽空了一般,瞬间苍老,“……恩佑。”
恩佑拉了拉席振天,席振天便把耳朵靠进恩佑的嘴唇,“爷……爷,别再……动她,求您。”说话的声音终于吃力起来。
席振天一惊,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你知道了?”这已算是默认。
恩佑知道席振天对他的爱,回想起来也很后悔过去那些日子总在画室里呆着,让爷爷觉得是叶儿牵绊到了他,才会想干脆杀了她便得个清静,两家人也不伤和气。
可是叶儿若真是死了,他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又怎么可能清静得了,摸到席振天的手,轻声的断断续续的说道,“嗯,我知道了,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爷爷,别再动她,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她没有……一点错。”
“可……”席振天没有想过会被恩佑这样识破。
“她是我活下去的……念相。”
“爷爷答应你!”
恩佑似是还不放心,不肯松开席振天的手,“算我不在了,也别动她。”
“恩佑,不准你胡说!”
恩佑眼睛一红,急得又是一股作气的说道,“爷爷,我连江昭都没有杀,您怎么能伤害她?您怎么忍心这样来伤害我?”恩佑眼睛一望到底的都是深深的痛,“您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把江昭杀了吗?我连枪的膛都好了,您知道我的枪法有多准,我会组装枪支,真找一个混乱的场合杀他,也查不到我的头来。但是爷爷,是您不准的,您说不能伤害江秦两家的人,您说的都是大义,恩情。可是叶儿她是江昭的太太,她也是江秦两家的人,您怎么可以?”
“恩佑,红颜祸水!”席振天想着往日里恩佑为了一个女人痴迷成那样一阵阵的感到心痛,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女人把恩佑一辈子给毁了?人一死,什么都会慢慢忘记。
“爷爷,你说红颜是祸水?我八岁那年的祸……又是因为什么?”恩佑歇下气来,淡淡的看着席振天。
“你!”席振天没料到都这时候了,恩佑还要拿过去那桩血案来激他。
“爷爷,您应该感激她,感激她让您的孙子体会到了这世间除了亲情以外的感情,总算没有白来这世走一遭,不是吗?”恩佑清澈的眼里,溢出了水渍,“爷爷,我爱您,我也爱……叶儿,别再伤害她,好不好?”
席振天无法去看恩佑的眼睛,偏过头去,握着拳头,重重的说道,“好!”
带轮的病床推出病房,推向手术室,席振天追到手术室门外,目光锁在那里一动不动。
医院是江昭安排的,本地的军区医院……
窗外繁星满天,却无心观赏。
小娅在沼泽里被割了些伤口,现在一身干干净净的躺在病床/,有伤口的地方都涂了药,打了吊瓶,是消炎药。
病房有些紧张,没有单独的,小娅和叶儿便住在一起。
因为叶儿一直有些恍惚,江昭担心她是因为沼泽瘴气所致,便耐心的陪着。
其实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看着恩佑那副模样倒在她的怀里,他又怎么可能不多想?更何况听过小娅的叙述,江昭心里难过的是为什么当时不是自己跟在她身边。
小娅靠在床头。
庄亦辰坐在床前的圆凳,分析道,“你的马已经淹在沼泽地,但是叶儿保镖的那匹马有问题,马鞍垫下有钢针,可是并不长,只有一边骑,一边让动作越来越重的时候,钢针才会扎到马的脊背,一时间发现不了。”
“庄亦辰,我们分手吧。”
庄亦辰显然不知道小娅会这样突兀的说一句,他千里迢迢跑过来,她跟他说这个?冷声道,“看来你太累了,早点睡。”
小娅抬起眼帘,想着恩佑一边救她,一边喊着不准叶儿乱动的样子,她的眼泪不争气的要往下掉。
人只有到了她那样的时候才会感到深深的悲哀吧?
恩佑是有多爱叶儿,才会为了叶儿去救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那种感觉,让她嫉妒得发狂!
眼泪掉落下来的时候,抬头望着已经站了起来了男人,拔掉手针头,狠狠的扔掉,“要么分手,要么跟我结婚,你自己选。休想再威胁我,这次你是要杀我全家,我也绝不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