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顾淑妃亦是遵照宫规礼法行事,何来臣妾纵容其胡闹一说?”
顾倾城接过皇后的话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楚念容的事不是你不想管而是不能管,是你自己放弃她的,这会儿又想把一切的错都推到我身上!至于她,”顾倾城扫了一眼抱着宋鸿逸腿不放松的孙荣华,“是她自己找死,无视宫规礼法,位居荣华却自称本宫,出言不逊,当着柳绿的面诅咒我不得好死,还唆使下人妄图对鄞儿不利,无论哪一条,认真追究起来可都是大罪,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从轻处罚,不过才罚她掌嘴六十杖责五十。”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罚轻了?反正孙家在朝中也没什么人,不若直接赐给她三尺白绫一盏毒酒?”
宋鸿逸被顾倾城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
谁知顾倾城的话还没说完,“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眼光却毫无长进?从前看不清楚念容也就罢了,谁让她装柔弱扮可怜的本事出神入化,且长了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家中父兄也颇有几分本事,可如今这孙荣华有什么呢,要长相没长相,要家世没家世,要才学没才学,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夜夜对着这样一张脸,不觉得腻歪吗?哦,我差点忘了,在这张脸被打肿之前,眉目间倒是能瞧出几分与楚念容相似的韵味。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在意楚念容,以至于连这种残次品都吃得下去,可是当初她落难的时候你干嘛去了,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跟她说。”
顾倾城唇角微微勾起,勾勒出一抹嘲讽不屑的弧度,一字一句道,“你真是,虚伪,又恶心!”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浅紫色的裙摆被风吹起,与火红的狐裘交相映衬,使得她的背影看起来一只恍若振翅欲飞的蝴蝶,美得有些不真实。
芳华殿随行伺候的人纷纷向宋鸿逸与皇后行礼告退之后,紧随着顾倾城离开了。
宋鸿逸脸色铁青吓人,藏于袖中的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毕露,双眼死死盯着顾倾城离开的方向,眼中风霜刀剑,简直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皇后亲耳听到顾倾城这番堪称大逆不道的话,心中震惊简直无法言喻。
她出身百年世家,从小所接受的教导,无一不在告诉她谨遵规矩礼法,谨记女则女戒,不得越矩半步。可今日听到的这一切却完全颠覆了她多年坚持的理念。她完全无法想象,一无所有孓然一身的顾倾城,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才敢对着九五之尊说出这样放肆的话,她难道就不怕皇上降罪于她吗?
皇后的心思一时之间复杂无比。
宋鸿逸气过了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皇后,方才消散些许的怒气再度升腾,又有孙荣华一直抱着他的脚不放松,更是叫他愤怒不已,想也没想的抬脚将人踹开,对着皇后怒道,“孙荣华无视宫规礼法,出言不逊,以下犯上,简直大逆不道罪无可赦,即刻剥夺其荣华之位,打入冷宫!”
说罢,拂袖离去。
皇后听得他的这般话,再看被他踢得侧躺在地上的孙容华,瞧见她眼中绝望的情绪,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同情她,微微叹气道,“先将孙荣华送回听雪阁,再召御医过去看看,开了药,让下面的人好生伺候着,待她的伤完全康复之后,再送入冷宫去吧。”
她吩咐完了之后,又看了一下顾倾城离去的方向,眼中抑制不住的生出几分羡慕之情来,只觉得这后宫之中活得最肆意自在的女人,古往今来,大约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片刻之后,她才收敛好所有外露的情绪,再度变回那个端庄大度的皇后,带着人回了朝阳宫。
顾倾城这般大张旗鼓的处置了皇上近来几乎是宠上了天的孙荣华,皇上最后不仅没说她半句不是,反而剥夺了孙荣华的位分又将人打入冷宫,皇后亦是不曾找她的麻烦,还往芳华殿送了不少的珍贵补药,一再派人去探望,嘱咐她早日养好身子。
经过此事,后宫之中的众妃嫔总算认识到顾倾城是完全不可招惹的存在,不仅皇上宠着,就连皇后也隐隐有与其交好的意思,之前疯传的顾淑妃失宠的留言一夜之间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般。原本几个想趁机踩她一脚的妃嫔也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各宫各殿的人平日里更是绕着芳华殿的人走,就怕不小心惹祸上身无人敢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