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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夫人闻言,微微眯起双眼,执起桌上的青花茶盏,浅抿一口之后,才道,“没想到,那位夫人藏得这么深。”
年前她接下一个单子,对方想要调查忠勇伯府的当家老夫人,那人出手实在大方,她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到嘴边便停住了。
忠勇伯府在权贵多如牛毛的京城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因为多了一个得宠的容妃,才让人高看了一眼。
不过这在蝶夫人看来,根本没有多大影响,江湖中人,对此并不怎么忌惮。
接了预付的酬金,她便着手安排手下的事去调查楚老夫人的事,谁知才过没多久,竟然传出容妃悬梁自尽的消息,倒是让蝶夫人有些诧异。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忠勇伯府失去了一面护盾,让他们调查起来更顺利了。
然而事情却与她的预想背道而驰,原本以为并不是很难的一件事,在查到一半的时候,她手下的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查出半点有用的线索。
他们只查到楚老夫人入忠勇伯府那段时间的事,再往前就没有任何线索了,那个女人仿佛凭空钻出来的一样。
不仅如此,在调查进度卡住的时候,他们本想联系雇主,看看对方能不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然而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对方来询问情况。
蝶夫人派人主动去联系雇主,找上门却发现那处根本就没有那个人。再后来她动用了手下的人去查,得到的结果简直出乎意料。
这次的雇主,比楚老夫人更难查。后者她们好歹还查到了入府之后的事迹,前者却是连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都不知道,甚至,他们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夫人,是否还要继续查下去?”侍女询问道。
蝶夫人微微点头,“继续查。”
“奴婢告退。”侍女应下之后,便退下了。
偌大的房间里,便只剩下蝶夫人一个人。她坐在桌边,望着跳跃的灯火,陷入了沉思。
一般来说,遇上这样雇主都不见踪迹,也从来都不过问的生意,他们虽然不至于搁置下来完全不理会,但也不会如此积极的办。
但是这次却碰上了意外。
她的手下在查楚老夫人入伯府以前的事迹时,根本毫无头绪无从下手,因此才会想要联系雇主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最后虽然没能找到雇主,却查到伯府的外出求学的嫡出公子身受重伤的消息,原以为只是无关紧要的消息,然而消息传到京城的第二天,她的手下却发现楚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婆子忽然离开伯府,不是普通的外出,而是出远门。
她手下的人一路跟着对方到达目的地,传回来的消息,却让蝶夫人觉得不敢置信。
那个婆子去了顺州怀恩县内的奚山脚下,在山崖下挖来了一座坟。待那婆子走后,她的手下走近了去查看情况,最后发现那只是一座衣冠冢。
然而这些情况虽然不同寻常,却不至于让蝶夫人震惊。叫她真正不敢置信的事,是那座衣冠冢的主人的名讳,竟然叫做余莲房!
别人或许不知道余莲房是谁,她却恰好知道,因为她的养母恰好也叫余莲房。也许会有人说是巧合,她却能肯定不是巧合,因为衣冠冢所在的山崖,正是她养母曾经失足掉落下去的地方!
她后来让手下去附近打探过,得知衣冠冢是在她养母失足落崖后的第四年,附近的人无意中发现的。
蝶夫人还记得,她的养母跟她说过,她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亲人,可惜在得知她失足落崖时就病倒了,之后没几天后就去世了,期间根本不可能去给她建衣冠冢。
蝶夫人的养母余莲房是在陈国灭亡以后的第二年去世的。也就是说,当年她失足落崖以后,并没有死,而是侥幸活了下来。
蝶夫人隐约记得,养母在世的时候,曾与她说过往事,说她与爷爷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发生的事,开心的难过的,还说她在落崖之前,收留了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很漂亮的女孩以及一个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很英俊的男子。
她说那个女孩随父母外出,不甚遇上强盗,一家人都遭了毒手,只有她一个人侥幸逃了出来,却迷了路,几经辗转流离之后,来到了奚山脚下。
而那个很英俊的男人,则是昏迷在她家后院里,她早上起来时才发现的。正是为了医治那个男人,她才会上山去采药的。
她说那个女孩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柳若,而那个男人一直昏迷着,所以不知道对方名字。
从前她不觉得柳若这个名字有什么,可是如今这些线索一联系起来,就由不得她不怀疑了。
一个柳若,一个白若柳,再加上陈国故土顺州怀恩县奚山,如此蹊跷!
于是,原本毫无头绪的事情,出现了新的线索,根据这些线索来看,楚老夫人很可能是陈国人。但因为陈国早已亡国,有些事查起来难免会很费劲,不过她有的是时间。
倒是出钱让调查这事的雇主,至今仍然没有找到丝毫线索,让蝶夫人耿耿于怀。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蝶夫人回过神来,正准备睡下,房间的门却被推开了,侍女脚步略显匆忙,说道,“夫人,那位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