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定还活着。”
“懂得如此之多,朕的桑榆其实也是个眼明心亮的妙人。”周武帝蹙眉,用指腹轻轻按揉她黑青的眼眶,满目心疼。
“臣妾曾听父亲说起过边关的生活,所以略懂一二。”孟桑榆垂眸,有些不自在,这人心疼的表情太真实了。
“你无需求朕,朕早已加派人手去泥水滩搜寻,若找到,必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他环住女人的肩膀,心中一片冰凉。怪不得桑榆如此顺从如此热情,原来是有求于自己!有求于自己也好,最怕的是她无欲无求,连丝机会也不给。
冰凉的心再次温热起来,他垂头,用舌尖细细描绘女人线条优美的唇瓣。
“皇上,时辰到了,臣妾该去给太后请安了,太后十年来首次回宫,因为侍疾已经免了臣妾早上的请安,晚间再不去就不像了。”孟桑榆任由他舔舐了一会儿,瞥向殿中的沙漏,柔声提醒。
“过河拆桥的小东西!”周武帝用牙齿碾磨她细嫩的下唇,一脸的无可奈何,但眼眸中浓浓的宠溺之情却不容错认。
孟桑榆脸颊恰到好处的泛起红晕,入宫三年,她知道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娇羞,千种风情万种姿态都能信手拈来。不动心不动情的她是天生的欺诈者。
“去吧。”周武帝叹息,揽着她站起,仔细整理她弄皱的衣襟和裙摆,亲昵自然的作态仿佛练习过千百遍。那诡异的熟悉感又来了。
“臣妾告退。”孟桑榆屈膝行礼。
“慢着,这个味儿正浓,就送给朕吧。”男人修长的食指朝她腰间指去。
孟桑榆低头一看,是一个新缝制的香囊,正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改日臣妾亲手给皇上做一个。”她解下香囊,十分知情识趣的接口。
“好。”周武帝笑了,那笑容竟然意外的爽朗。
孟桑榆也微微一笑,在常喜殷勤的侍奉下往慈宁宫而去,男人伫立在殿门口,目送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转角才踱步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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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里早已聚集了一众嫔妃,大多以沈慧茹为首,还有少数不得宠的静坐在偏殿一隅,显得泾渭分明。还未登临后位,沈慧茹已隐隐有独霸后宫之势。也难怪,假皇帝将皇后宝印都交给了她,让她代为统摄六宫,众人都以为她这后位是板上钉钉了。
孟桑榆进来时,沈慧茹不知听了谁的话,正在掩面轻笑,一众嫔妃极给颜面的凑着趣儿,谈笑声正浓。
“臣妾见过德妃娘娘。”一众低位嫔妃见她跨步而入,连忙站起来屈膝行礼,沈慧茹稳坐于上位,晦暗不明的视线睨过来,巍然不动的姿态尽显强势。
秋后的蚂蚱~孟桑榆回视,轻蔑一笑,施施然走到她上首,叫宫人给她搬了把椅子落座。掌管宫务又如何,手握皇后宝印又如何?论位份,你依然在我之下。
她无声的挑衅人人都看得懂,殿内一片静默。沈慧茹双手握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她到底还记得这里是慈宁宫,容不得她放肆,最终莞尔一笑,垂头遮掩眸子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空气有些凝滞,过了半晌,金嬷嬷撩开珠帘,请宫妃们去正殿拜见,这才打破了场中沉郁的气氛。
太后端坐于上首,一身华服,一脸肃容,只一个眼神睨来就令人倍感压力,一身威仪立即将沈慧茹这只假凰比到了泥底。
沈慧茹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暴露出了她对太后的忌惮。见太后身侧的念慈快速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心中立刻安定了。暂且再忍耐十日,十日后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都将由她说了算。
太后淡淡睨她一眼,面上不喜不怒,就连眼神也十分平静。待众人礼毕,她首先朝孟桑榆看去,严肃的表情略微柔和,“皇上伤势如何?”
“回太后,比昨天略好,再将养五六日就能理政了。”孟桑榆也不凑趣,更不讨好,十分简单的交待道。
太后的脸色越加柔和,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却对沈慧茹不理不睬。这女人很快就要自食恶果,她无需在她身上浪费表情。
众妃的脸色十分精彩,俱都用微妙的眼神看向沈慧茹。太后明显更加钟意德妃,皇上对太后多有愧疚,有太后横插一杠,这后位落到谁头上还不一定呢。
沈慧茹垂眸浅笑,老神在在。但很快,一个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女子的突入打破了她的冷静自持。
女子疯了一样挥开身边的宫人,扑到太后脚边,一张消瘦不堪的脸颊从乱发中露出,竟是被幽禁冷宫的李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