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破洞

    “这些不过是妹妹自己找出来的借口罢了，说起来，妹妹算什么？”

    凤兮抿唇不语。等她的下文。

    “你不过是一个被人怜悯豢养的东西罢了，你看到的，除了这凤晚阁的繁华，还有什么？你除了接触过爷一个男人死心塌地之外，可曾见过世间千万男子？见过外面那诱人的千帆过镜？可知道爷贵为王爷，确实连一个九品小官都不如？就算妹妹如此明事理又如何？终究是爷不要你，要你又有何用？你不过一个毫无地位的女子，你能给她什么？你能给他所说的那个高高在上，人人敬仰位置？还是妹妹你能给他半壁江山？”

    “怦”——

    随这声响，地面盛开朵朵瓷白雪花碎片。

    上官雪儿吓得失声尖叫，在那双嗜血狂野难驯冷眸中捂住自己嘴巴，面颊因为刚才激动泛开的红晕瞬间变成惨白色。

    “凤妹妹……”低低的轻声叫唤，一时激动竟然失手将那茶杯泼向她的面颊，那张狼狈的脸，看起来是如此的狼狈，却让她，整颗心都在怦怦的剧烈跳动。

    那种气势，那种眼神，天生得令人害怕颤抖。

    她居然犯下这样严重的错误，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来口！

    “你说的很对，我认同。”缓缓伸出手轻柔抹掉面上的茶水，凤兮安静看着因为自己犯错忽然颤抖噤声，面色惨白的上官雪儿，一双迷人眸子野性妖魅，眼角微微邪气半挑，妩媚动人，似是深山暗夜里睁开眸子的绝色狐狸精，充满勾人摄魂光芒，却又在对手惶恐里，忽然无邪纯真。

    小手托着精致下巴，她似乎正在思索上官雪儿刚才说的话那般。

    权欲，霸业，臣服，那高高在上的骄傲，这些本在她眼中不算什么的东西。

    不正是如今他想要的一切吗？

    她算什么？他要这些的一个工具？一个附属品？还是……

    上官雪儿不敢多做什么，在她沉思里，颤抖着连动都不敢在动一下——

    隐隐约约，人工湖中传来一声声的哇声。

    举目投望窗外，夜色寂静，微弱的凄白月月光洒入湖面，隐隐约约的波动盈盈的纹开涟漪，那一轮朦朦胧胧的月色，忽然被波及，碎成一片片，一点点，再也拼凑不完整.

    面色惨白的上官雪儿捂住嘴巴，眼眸因为安静的美人儿而惊骇睁大，一时不知所措的慢慢往后退开身子。蓦然，脚下踩中什么东西，她一个踉跄，身子摇摇欲坠歪倒，忍不住吓得惊声尖叫。

    刺耳声音惊醒沉思中的凤兮，凝眉望去，但见上官雪儿一张凄惨无比的面容。耳边回荡着她刚才的字字句句，剐心一样的刺着她忽然千疮百孔的心。

    原来她所做的一切，是这么讽刺。

    还需要让他透过他人传达给她。

    她什么都给不了他，真正掌握在手中的东西，包括权欲，霸业，天下——

    她甚至，不被他收纳，连小小的侍妾都不是。

    心中本是那么笃定认定，为何忽然，出现了这么大的裂缝。

    心底空荡荡的破开一个无法弥补的洞口，她从未查觉到的角落，原来从未真正完整过……

    他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