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悄然滑过指尖,一年又过,殊不知这片新亭的上空不知何时已蜷曲了血一般妖艳的色泽,他不是风卷残云后的空旷,而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掀起了乱世的首章。
近日里,湉儿隐隐觉得不妥,自东阳皇姨逝去之后,还有魏王来议和那次上朝,爹爹开始变得不苟言笑。
有日同母后,宋宛去庙里上香,在途中听说一事,更是让自己心神不宁。彭城王被皇爷爷赐死了,缘由是去年因起兵造反而贬为平民,可是皇爷爷怕再生事端,便下旨赐死。虽然这很残忍,但是湉儿更在意的是,这个彭城王,自己曾偷听爹爹同二皇叔谈话时,听到过。他的死,会不会和爹爹有关?
这事越想越不对劲,湉儿干脆悄悄潜进了刘劭的书房。今日听说是一位大人大婚,爹爹不会提早回来,湉儿蹑手蹑脚的一会儿翻翻刘劭的书架,一会儿有在桌案上寻着什么。果然,被她寻到了好几封信纸,有几张信纸上面的字秀娟极了,不像是爹爹的字,内容倒没有让湉儿大惊,因为多半曾被她偷听了去。但是,她觉得事态一下子变得严重了起来。
这些信纸确定了一件事,皇姨确实和爹爹,二皇叔有来往,而且,那个女巫似乎是很早以前东阳皇姨将其荐于爹爹的,只是爹爹半年前才与那个女巫开始有往来,而爹爹与二皇叔的信件内容却让湉儿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这信件的内容竟相扯到了皇爷爷。
大逆不道这四个字愕然闪现在湉儿脑中,爹是不是疯了?!他难道想造反?明明这皇位一等皇爷爷退位就是他的了,他怎么会突然心急地要造反?!
还有一件事,倒让湉儿舒了口气,原来那个彭城王之死同爹爹毫无关系。但是爹爹在于二皇叔的信上写到,‘兄弑弟,此荒谬之事,父皇竟也做得出,本王如此固然妥当。’如此什么?爹爹是在斥责皇爷爷赐死彭城王之事么?如果是因为这件事而引出的一时间激动,根本不至于想要造反啊!更何况他们与女巫严道玉之间的来往已久,难道也与造反有关?这件事竟然策划了这么久!湉儿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恨不得撕了这些狗屁信纸!
桌上陈设着几张纸符,看起来像是驱邪所用突然引起她的注意,她凑近看了看,一股刺鼻之味袭来,她皱起眉,理好了桌案,打算去内室瞧瞧。爹爹近日都没怎么去母后和其他姨娘那里,只是一味的在书房中,也不让人打扰,不知在做些什么。湉儿掀开棉被,再拿起玉枕,什么都没有,不过,床边放着一块黑玉石,有凿刻过的痕迹,这算是什么?爹爹是想雕什么东西吗?捏着玉石的手指渐渐收紧,骨节处微微泛白,她恨不得将这东西丢个粉碎!他要造反!竟然还那么闲情雅致的雕刻东西!将东西放回原处,愤然转身离开。
湉儿不安的情绪难以平定,她又不敢同二哥说,更不敢同诸渊说,只好闷在沁容阁,发了一夜的呆。她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她该怎么做?
天渐热了,刘义隆招湉儿进宫避暑,翌日又在华林苑准备了宫戏。
准备入宫的那日,用午膳之时。刘劭望着湉儿好一会儿,终于启齿:“湉儿,要在宫中住多久?”他明明知道,这一住便会要三月,但是他实在不放心湉儿住在宫中,这宫殿是东晋时留下的,太子府也要比这宫殿看起来华丽多了,刘义隆疼湉儿,让她住宫中,但是他心中多少是忐忑不安的。
湉儿手中玉筷缓缓放下,看了刘劭一眼,嫣然一笑:“爹爹想让湉儿住多久呢?”刘劭温和的眼神让湉儿鼻尖泛起酸意,他伸手用丝绢抹去她嘴角的菜渍,疼爱的说道:“湉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罢。”“恩。”她低下头,扒了几口饭,她不想让爹爹看到,她的眼已覆上了一层水雾,罢了罢了,自己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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