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红衣少女缓缓闭上双眼,而那一只小手如今也瘫软在地,素衣少年默不作声,身形微颤,一时间仿佛心中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只是他的表情太过镇定,镇定不像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
其实素衣少年此时的心境,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平静,他此时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否则他也不会轻易当红衣少女已死,少女分明还有脉搏,分明只是晕倒过去,但在此时素衣少年的心中,红衣少女的确是死了,而且是因自己而死。
如果自己没有说那些话,又或者能早一些摒除她心中因为家生子身份的芥蒂,那么她也不会赌上性命去伤那黑衣人,只为了用她的性命,争取一线生机的筹码。
“你真是个傻子,是这世上最蠢的人...”
素衣少年起身之间,目光从红衣少女身上挪开,缓缓转移到了黑衣人身上。而后者立时警觉,开始收拢真气,方才连续两次施展星流掌,已让他伤势加深,方才只剩两成可调动的内力,如今也只剩一成。
但虽是如此,黑衣人却仍旧有自信全身而退,因为自己重伤,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自己的根基远超对方,只要自己不大意,那死的一定是对方。
其实放在平时,他有很多种办法兵不血刃便拿下对方,甚至让对方生不如死。可惜他此次尾随三名少年而来,本就没有想要与三人一决生死,加上他对于自己的身份极为执着,根本不想也不敢暴露人前。
因此一些标志性的武学与所学,一直被他藏得很深,方才是迫不得已方才用出了星流掌。但方才见过这招的两人,如今都已经生死不知,自是没人会暴露这个消息,可是自己一旦施展阵旗,那恐怕就要瞒不住了,除非....
然而就在这时,素衣少年脚步踉跄的朝着黑衣人靠近,同时口出诛心之语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今日所为已不是君子。既然做了小人,又何必还要保留,为何不做得彻底一些?还是说你在判断,判断自己所剩功力,是否能将眼前之人尽数灭口?”
黑衣人被对方戳中下怀,但却临危不乱,他自知以自己如今的情况,固然可以灭杀眼前的素衣少年,可若是连带着剩下的三名蒙面壮汉一同击杀,恐怕必须要动用阵旗。
可是素衣少年却说错了一件事,那便是他不动用阵旗,不单单是因为不想暴露身份,而是...他此行根本没有想到行动如此不顺,所以他身上根本没有携带多少阵旗。
而那唯独的几支,已用来破开方才的五芒绝气阵,如今尚且完好的阵旗,也尚在五芒绝气阵的阵眼之上。因此他不是不想布阵,而是没有布阵的材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此行只为夺宝,不为杀人,方才种种皆是迫不得已。至于那小姑娘,我救她一命她却刺我一簪,如今我还她一掌已算是扯平,至于你...”
黑衣人言至此处,故作高深,他此时心中已经生出了几分侥幸,所抱的念头,便是眼前少年真如他方才自己所说的那般,对于少女性命的价值估量,比不上他手中的秘籍,如此对方便会觉得尚有余地。
其实黑衣人如今的心思很简单,在他对红衣少女拍出那一记星流掌的同时,什么圣贤大道,什么纲常伦理,此时已经完全被他抛诸脑后。他此时想要的,只有付出最少的代价,灭口。
然而其话音未完,踉跄而来的素衣少年身形猛然加速,丝毫不像是受了重伤一般。夕阳之下,一道剑光迎面斩来,少年手中长剑虽已成了断剑,但这一剑的气势却如整剑长虹。
“哼!”
黑衣人口中冷哼一声,见少年出手,他立时明白对方抱得是与自己相近的心思,不过是想用言语让自己掉以轻心,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然后再忽然出手。
可是他却笑对方太过年轻,如果再靠近自己一些然后发难,那么自己便只能出手与这一剑硬碰硬,可是如今这个距离,闪躲只是轻而易举之事。
然而就在此时,洞穴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声音极轻,却灌入黑衣人耳中,如肃静之地石落水潭,所溅者皆是心惊。
黑衣人分神瞬间,躲闪已失先机,心思收回之后面对迎面一剑,自知避无可避,只得再提内劲,抬手上引,一道内劲迸发而出。他此时重伤在身,万不敢再轻易施展高阶武学,因而这一掌只是内力加持随手一击,但就算如此,他也有把握荡开对方断剑。
只是方才那叹息之声来得太过诡异,自己不可不防,因而其心念一转间,一掌过后手中白光忽闪,一只铁骨折扇赫然上手,已不打算以空手对剑刃。
“铿!”
掌风与剑刃接触瞬间,素衣少年手臂一颤,只感觉一股大力席卷而来,而手中断剑似要离手而出。只是此时他右手死死握住剑柄,身形被这一道掌风送出,虎口亦被震裂,在空中带起一道血线。
然而落地瞬间,黑衣人已转守为攻,身形一闪朝着素衣少年而去,后者同样不知后退,同样直冲而去,此时所用的皆是以硬碰硬的打法。
素衣少年很清楚自己与对方的差距,而他之所以选择这种打法,不是因为他想采取之前和林家之人动手时,以伤换命的策略,也不是想与对方同归于尽,而是因为这种打法对于内力消耗最大。
此时素衣少年心中笃定,眼前之人的伤势,定然比面上严重许多,否则他方才击飞玲儿之时,大可趁机取自己等人性命,不必席地而坐。因此自己唯一能够战胜强敌的关键,就在于逼对方出绝招,如此一来损耗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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