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宫上空,光幕大阵逐渐薄弱,而周围流火却不曾有半点衰减之相,原本残阳宫内的数道冲天光柱,如今也是逐渐暗淡,便如一颗众人心中的星火,消散的不止是阵法能量,还有希望与信心。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时残阳宫情报能力,已不足以囊括全局。原本坐阵阵法中枢,勾连全局之人,如今已久久未曾做出应对,而枢楼之上的弟子,却终究因为地势与修为的限制,无法俯瞰全局。
因而他们并未察觉,东北方后山方位,已出现六座新的法相,虽说这六座法相,并非是什么宗门法相,而是散修常用的“金戈破坚阵”,但在如今这种时机,无疑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与山门方位的漫天流火不同,残阳宫后山此时天空之上的奇景,可谓波澜壮阔。若是有凡俗之人在此,定会以为是天兵天将下凡,因为六座金甲巨人形成的法相,此时高举手中巨剑,而巨剑所指之处,划出万千军马,凌空俯冲而下。
虽然这些军马,其实攻击力还要弱于流火,可是却胜在气势,足以用压倒性的优势,碾压道心不坚之人。
如今的残阳宫大阵,已经到了濒临破碎之际,这是残阳宫众人心中心照不宣的秘密。而远在山门之外的长髯修士,此时却是有些意外,一宗的护山大阵,竟然因为维系阵枢之人修为不足,而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却唯有此时趁火打劫,凝聚法相想从残阳宫后山最为疏于防范之处,破开阵法的三流下品宗门的几位长老,如今抬头望着气势如虹的“金戈破坚阵”,却是一头雾水,眼中逐渐迷茫。
作为凝聚法相之人,他们对于攻山之事,自然再为清楚不过。一开始,当然他们发现万千军马冲击大阵,可到了后山边缘便会自行消散,是因为法相之力与阵法之力碰撞,是一种消耗战。
可是到了如今,明明上空的阵法看似已经到了破碎的边缘,可是这股抗拒之力却不曾有半点衰减,反而是不减反增。原本这些军马虚影,须触及阵法光幕一丈距离,方才会自行消散,可如今...距离数十丈外,便会烟消云散。
就好像那看似荒无人烟的后山之上,存在着什么专门吞噬法相之力的怪物一般,此时的后山山峰,便如一只张开的血盆大口,等着漫天军马虚影自行投喂。
想到这里,几名来自各宗的长老,终于意识到一件极为恐怖的事,其中一名年长者,忽然提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猜测。
“噬灵法阵!这一定是一座山峰大小的噬灵法阵,如此才能解释眼前的一切。”
“楚老哥慎言呐,以如今残阳宫的实力,且不说根本没有余力布置出这等阵法,即便是有,也断然不可能覆盖整座山峰。他们若是有这种财力,又岂会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不..如果不是噬灵法阵,如果不是....”
楚姓老者闻言之间陷入深思,抚了抚胡须之后,却是瞳孔骤然收缩,低沉着声音说道:
“若不是噬灵法阵,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这山峰之中,有着我们未知的东西,可以吞噬周围灵力。而我们之前的进攻,正在让这东西逐渐强大,若是....”
“快!停止进攻!”
一旁的修士闻言,循着对方的思路想下去,却也同样想到了一种惊人的可能,于是转身之间看向身后数十名转脉修士,立时下令。
这些正在凝聚法相的修士闻声,皆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而不属此宗的修士,则纷纷看向那名老者,见其没有反对,便也停了下来。
空中法相停止进攻,而山峰之上的阵法光幕,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已然做好出手准备的两位玄丹修士,此时互看一眼,而后那名年长一些的老者,再度开口道:
“如若残阳宫当真豢养了那种东西,那这件事便不只是你我三宗之事,而是整个南玄州的大事。今日邀你我前来之人,未必对此豪不知情,如此想来,其中的确有太多疑点。”
“这..楚老哥,这该如何是好?”
老者又抚了抚胡须,然后抬眼看了看天空中的光幕,随即摇了摇头道:
“等,我们今日暂且停止进攻,静观其变即可,看看那些人会如何应对。等到破阵之时,我们再从其他方位进入残阳宫,届时对方若是问起来,随意编一个理由就是。”
“看来,也只能先如此了....”
....
同一时间,残阳宫山门之外,高坡之上,原本对于残阳宫阵法,竟然如此简单便被破除,而显得有些不屑的长髯修士,如今忽然眉头一皱。随即其抬头看向东北方的天空,心下却是疑惑,那些小宗门为何忽然间停止了进攻。
如此一来,原本即将破碎的阵法,便有了喘息之机。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试探也终归应该有个结束,以免夜长梦多,不如....
“两位,我们是时候发动总攻了。”
长髯修士淡然开口,而其身后的一男一女对望一眼,并未言语。他们两人本就对眼前人戒心十足,更是不解为何对方之前要自己等人保留实力,不全力攻山。如今自然是更加不知,为何对方忽然改变了主意,要自己等人发起总攻。
不得不说,这种被他人摆布的感觉,实在是有些难受。不过一想到残阳宫破阵之后,自己等人便能秋后算账,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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