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弟子来此观看,此举对于少女的心性,无疑是一种考验。
“你先退下吧。”
方显长老右手一挥间,偏殿之内的无数符文禁制,便就此没入地面,消散一空。而其紧接着,却是看向身后的掌教亲传,淡淡出声。后者闻言,如释重负,更是知晓二长老将自己支开,定有要事相商。
这位掌教亲传虽然修为不高,但却深谙处世之道,此时自然懂得什么该听,什么不该知晓的道理,于是迅速离去,并未停留半分。只是其即将踏出偏殿之时,身后却又响起二长老的声音。
“告诉你师妹,今日我们三人有要事相商,要她明日再来。”
“是!”
掌教亲传离去同时,心中亦是知晓二长老口中的师妹是谁,更是知道她此行前来,并非为了看什么打斗,而是为了见三长老。只可惜二长老这一句话,便让其一日功夫白费,多少还是有些可惜的。
目送此子离去,二长老再度开启阵法,只是这一次却并非偏殿之内的普通阵法,而是笼罩整个偏殿的防御大阵。有此阵法护持之下,便是玄丹境修士来此,亦无法轻易破开禁制入内,更不可能知晓殿内所言。
“师弟,你这是...?”
丹松真人原以为今日之事已毕,自己可以回去继续钻研那盘棋局,可却未想到自己还未走出大殿,师弟便开启了偏殿阵法,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因为自从师妹返回残阳宫,二师弟的态度便一直有所异常,尤其是当三师妹与那素衣少女独处之时,二师弟的神色便越发不对。如今看来,想必已到了揭晓答案之时,只是其总觉得此事,不会简单。
“此地只有你我四人,看了今日比斗之后,有一些话,不得不说了。”
二长老忽然开口,目光却是落在了素衣少女的身上,眼神颇为锐利。而素衣少女本就与二长老没有什么交集,加之其常年居住后山,痕迹于外门之中,对于二长老的种种传闻颇为了解。
于她而言,二长老便是凶神恶煞,执法严苛至极的代表,是万万不想招惹之人。因此被其如此一看,虽单单只是一眼,心中却也一颤,说不出的苦楚。
“师兄有什么事?”
楚宁月见状,将素衣少女挡在身后,同时看向二师兄,心中却隐约猜出对方想要说些什么,心下一沉的同时,不禁感叹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日。
“师弟,此女年纪尚轻,修炼时间亦是不长,实战经验这种东西总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她既有此修为,只需多加练习,终有一日可以....”
丹松真人以为自己的师弟,在训斥完所有残阳宫内门精锐弟子之后,终于将目光放在了素衣少女的身上,打算用他独到的方式,训斥此女一番,赶忙出声缓解。
因为他看得出来,此女如今已到了极限,凡事物极必反,若是逼的太紧,必定事倍功半。
“你我能等,可残阳宫等不了!”
二长老此声方出,偏殿之内便有一道声浪扩散而出,在触及阵法之时又再度回弹,顷刻之间便形成一股庞大术力,足以震颤神识。而此时的素衣少女,本就有些气空力尽,方才更是因为其眼神,心境有所失守。
如今莫大术力忽然倾注其身,使得其识海如遭重击,口中闷哼一声,便就此晕厥过去。
“二师兄!”
楚宁月反应之下,虽然挡下正面术力,却未将阵法反弹,加持术力之事计算在内。此刻眼见素衣少女当场晕厥,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火气,可在三字出口的同时,却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便是自己离去的半月,二师兄的修为,似乎又有所精进,他上次所受的伤势,似乎已然痊愈。
“此女心性太过脆弱,若你不怕其种下心魔,大可叫醒她。”
“二师兄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眼见师弟师妹,忽然针锋相对,丹松真人颇为无奈,正想开口之时,却听师弟率先出声,却是口出惊人之语道:
“你们如今所学的功法,早已不是我残阳宫的残阳诀了吧?”
此事丹松真人与方显长老心中其实早已有数,却是一直没有道破,其原因便在于此功法,必定是那位曲儿前辈所授。所以若此功法只有师妹一人习得,无法外传,他们也毫无办法。
而此刻丹松真人稍加思索,便已猜出师弟心中所想,亦理解其心思,但这种做法,未免过激了一些。
“我以为师兄早已察觉。”
楚宁月对此并未隐瞒,因为残阳神诀与残阳诀虽皆出自于残阳宫,而且术力外放几乎相同,但却也有一些细节之上的不同。此事或可瞒过普通弟子,但却瞒不过修炼百年的两位师兄。
“我们当然早已察觉,只当你是受制于人,身不由己,不得将此功法传于他人。可是如今,方才一战我看得十分清楚,此女天资极差,心境更是薄弱至极,修炼此功法根本是暴殄天物。
可就连这种弟子,都能凭借此功法短时间内破入转脉之境,若是交由其他弟子修炼,根本无需半年时间,我残阳宫内门便能人人转脉,届时我残阳宫便可复兴!如此道理,师妹当真不知?”
楚宁月闻言面色微寒,心中却是苦笑,师兄所言自己当然想过,而且曲儿前辈也并未明说,要求自己不可外传。可是这其中的道理,连自己都能想通,师兄又如何不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如曲儿前辈所说的一般,若残阳宫内并无强者坐镇,即便人人皆为转脉,亦是上宗眼中之蝼蚁。届时非但不会复兴残阳宫,更是残阳宫覆灭之时。
沉思半息,楚宁月再度开口,却口出惊心之语,一反常态:
“师兄只看到残阳神诀令人修为一日千里,却看不到修炼此功法需要何种代价,当真...鼠目寸光,愚蠢至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