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南玄剑试,即便我残阳宫无法进阶宗门,甚至再度位列末居,亦不会为仙盟除名。难道在方显长老眼中,我残阳宫已然落寞至斯,比不得那些想要跻身仙盟之列的不入流宗门了么?”
丹松真人言之凿凿,却是将徐徐图之的战略,说得冠冕堂皇,更是以对方的方式反唇相讥,使得二长老心中愠怒,可嘴上却因对方此时掌教之身份,不知如何给出有力反驳。
而眼见二师弟蓄势待发,丹松真人立时明了,知晓自己如今必须乘胜追击,才能打消师弟激进的念头。加之师妹所忧,自己亦有所猜测,此刻也就不再顾虑什么,直言道:
“再者,前日拜山的两人,以及先前攻山的散修,必定另有所谋,不似表面那般简单。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若我残阳宫此时将残阳神诀公开于弟子,即便残阳弟子个个守口如瓶..
但若要修炼此功法,却需散功重修,届时残阳宫诸多内门弟子散功而死,消息同样也会不胫而走。而到了那时,我残阳宫中流砥柱亦失,即便真有几人能可承载残阳神诀,以数人之力,又如何抗衡整个宗门?”
二长老闻言语塞,此事他虽然有想过,但却并未深入思考。因为人在面临选择之时,对于自己付出努力而下定的决心,总是会下意识地进行回护,而越是偏执之人,回护力度便会越大。
故而自然会排除一切可以反驳自身立场的言语,或是问题,亦是出于自我保护。可如此一来,便会闭塞视听,若未及时纠正,恐会越走越远,越行越偏,终至大错。
而丹松真人见二师弟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亦是缓和了许多。看来自己虽然久久不插手宗门大事,但师弟还是卖自己这个面子的,虽说今日之事以后万一暴露,免不了一番嘲笑,但也....
“身负宝山却不加利用,难道我残阳宫只能继续隐忍,忍到外人可以肆无忌惮前来宗门窥视,忍到散修之流可以肆意攻击山门么?”
然而就在此时,二长老再度开口,虽然已有动摇之势,但态度却依旧坚决。丹松真人闻言,面上刚刚缓和的神色忽然凝固,而后沉声开口,声音斩钉截铁道:
“不错,只有等,等到此少女的修为等同如今的师妹,等到师妹的修为足以媲美分海境修士,等到我残阳宫拥有自己的巅峰战力,可以坐镇宗门,无惧外来之敌。方是将此功法传授众弟子,寻找自愿之人,一试之时!”
话音方落,未及二长老开口,丹松真人便以命令的语气,看向楚宁月道:
“三长老,今日之事不意外传,天色已晚,你便先带着此女下去休息吧。至于此事,需徐徐图之,不可冒进,若有人误宗门大计,我第一个不会轻饶!”
说罢,丹松真人便朝师妹使了一个眼色,这才让已经心中溅起无数涟漪的楚宁月,忽然恢复了几分。看来至少大师兄,并未真正动怒,至于二师兄的执着,也非一日可以化解。
“且慢!”
正当三长老抱着素衣少女,准备离去之时,二长老却又再度开口。只是其刚刚出声,丹松真人便一步挡在其身前,面色微寒之下,沉声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残阳宫之没落,亦是千年而来。若想复兴残阳宫,必须徐徐图之,你我修士之身,莫说只是等上一甲子,便是等到寿元枯竭之时,亦要保证宗门万全,方可复兴。
否则不过光辉一瞬,便一落千丈,届时你我才是残阳宫的罪人!”
而其说话之间,一只背在身后的右手,则是朝着楚宁月轻轻一挥,后者见状,悄然朝着大殿门口而去。可就在此时,二长老却是忽然冷声开口,吐出一句:
“哼,我若不告知她阵法暗门所在,她要如何出去?”
丹松真人闻言一愣,随即干咳一声,让出半步。而二长老,却是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朝楚宁月走去,与丹松真人擦肩而过。却在来到楚宁月身前之时,一面将阵法暗门所在告知对方,同时一句传音,灌入另一人耳中。
“小丫头,我不管你是为何踏足修士之列,既为残阳宫弟子,又得残阳宫传承,便由不得你懈怠。南玄剑试之上,若不能取得应有之成绩,休怪我翻手无情,将你珍视之物一一取之!”
而其传音落定,躺在楚宁月怀中的素衣少女,睫毛轻轻一动,仿若清风拂过,自然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