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之上,楚宁月缓步下行,脑海中却在回想先前中年老板的话,以及他的动机。楚宁月颇为不解,他为何要提醒自己,又为何对自己态度反复。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所言,并非虚言。因为她曾有一瞬,发觉柳瘟眼中的清明,只是那时并未在意,如今听了中年老板的话,她方才确认。
还有,便是中年人口中所说的江湖客,柳瘟既然是被人搀扶至此,那么为何接应的人迟迟未到?他装醉大声喧哗,究竟是想要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还是别有用意?
这一切,尚需一个解释....
“小兄弟,方才之事,多谢了。”
仍旧坐在一楼喝酒的柳瘟,此时眼见楚宁月现身,立时出声应喝,音量不小。只是如今一层之人,早已退散,而二层隔音较好,所以他的声音,其实并不扰民。
“自己人,不必客套。”
楚宁月淡淡开口,同时在柳瘟疑惑的眼神中,朝其走去,来到其身前之时,自行坐在其对面,一切动作行云流水。
而如此作为,落入本就对她存在戒心的柳瘟眼中,便显得更加古怪。此时的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颇不自在,此刻望着眼前的蓑衣少年,问出三字。
“自己人?”
楚宁月拿起桌上酒杯,为自己斟满一杯,而后缓缓拿起酒杯,这才开口,却是问出了一句惊心之语:
“你是风鸣院之人,而我此行南域正是为了风鸣院,所以你我自然是自己人。”
楚宁月的声音极轻,但在说话之时,却是以修士传音之法,将声音打入柳瘟耳中,所以让他听得清晰无比。心中一阵异样的感觉,不可抑制地翻涌而出,柳瘟陷入短暂沉默之内。
“半月之前,风鸣院外,你可见过一辆锦绣马车?那马车的材质,绝非南域之物。”
听到眼前少年再度开口,柳瘟双目却是微微眯起,因为当日风鸣院外,的确有此马车到来,而当日在场者,接都是风鸣院弟子。
不过这却并不排除,外人可能知晓的因素,因此不能仅凭这一项信息,便料定眼前之人与此事有关。
虽然柳瘟隐藏的不错,但楚宁月意在试探,自然是从一开始,便以神识笼罩其身。莫说是眼神变化,便是由于心境改变,周身气息出现的一丝反常,都难以脱出楚宁月的双眼。
此时的她,自是看穿了柳瘟,知晓其多半见过那辆马车,同时也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当日,自己仍旧记得,那辆马车的白马,属于老马识途,根本不必操控,便可自行前往目的地。
后来自己与便宜师兄遭遇马匪袭击,而那时自己体内尚有星辰之力所造成的隐疾,无法轻易出手,便宜师兄舍身断后。
那时,自己折返回来之时,那辆马车并未停止,而是继续朝着先前的方向行使。因此,若自己所料不差,现下那辆马车,应该是到了风鸣院。
自己与便宜师兄虽然相识不久,但却知晓,他应该是某一世家之人。而这样的人,要来风鸣院,多半不会突然袭击,而风鸣院也会得到一些风声。
可是这半月以来,便宜师兄失踪,风鸣院却毫无动作,楚宁月能够想到的,便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风鸣院知晓马车的主人,已经来到南域,却是因为一些原因,故意不插手此事,想要对方主动找上门去。
第二,便是风鸣院只看到了马车,但马车之上,并无能可证明身份的物件。因此在风鸣院看来,无法确定来人是否平安到达南域,因此才没有动作。
但如今,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于自己来说皆是有利。因为自己身上,存在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现下要弄清楚的,只有风鸣院对于此事的作为背后的动机,以方便自己准备说辞。
“那是一辆空马车,内中无人,该来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楚宁月再度开口,看似是给出信息,实则是试探柳瘟的虚实。她见过柳瘟,所以知晓此人要么不会开口,要么便会吐实,刻意编织谎言欺骗自己的可能不大。
因此,她才会选择找上柳瘟....
“你是想说,自己便是当日马车的主人了?”
柳瘟此次开口,没有如同初见楚宁月那般摇头晃脑,眼中皆是认真。当日,自己一行三人,便是因为恰巧在风鸣院马车到来的当场。
而师者当场便判断出来人可能遭遇了什么麻烦,因此自己便被派遣,前往南域边界,迎一下来人,同时查看发生何事。
但那日途中,却是偶遇一名身上带血的锦衣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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