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如同利刃划过,一缕胡须,缓缓落地。
楚宁月双手负于身后,在司徒奇凝重的注视之下,转身离去....
而司徒奇此刻,则是身形轻颤,并非惧怕,而是怒不可遏。威胁,此子竟敢威胁自己!
“怎么?还不跟上么?”
一道传音入耳,司徒奇身形一震,此时面色越发阴沉了几分,却是就此跟上,不发一言。
风鸣院占地极广,涵括四分之一的凛风城,而两人所在别院,虽属内院,但与南宫学丞府邸所在,却是相隔甚远。
只是学丞之女提出的邀请,乃是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却选择即刻出发,所以即便一路之上闲庭信步,时间也是颇为充裕,定会提前到达。
楚宁月走在前方,只不过是片刻功夫,司徒奇便已赶上,面上的阴霾之色,也是一扫而空。虽然一路之上,并不打算开口说话,却是担任起了引路的责任。
而心中的怀疑,也就此打消了几分,因为他一开始让楚宁月带路,其下便有试探对方的心思。可是却发现,对方所带之路,根本不是去南宫学丞府邸的路,而是去外院学舍的路。
对方当然有可能是刻意如此,但此时的自己,却不得不去相信对方,是真的不知南宫府邸在何处。借此让自己相信,对方连府邸所在都找不到,又如何会与学丞之女关系密切呢?
一路之上,两人虽然无话,却是路遇了许多风鸣院学子。不过这位前任学丞,显然不为一众新进学子所知,便是人群之中,有认识司徒奇之人,此刻也没有上前招呼。
这是因为,司徒奇如今的处境,颇为尴尬,这些人不想与他扯上关系,而面对与他同行的少年,则是大多持着一种同情和看热闹的心态。
此人看似风光,被前任学丞举荐免试入学,实则却是注定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被人连带针对。
不多时,两人出现在一座府邸之外,门匾之上,赫然刻着南宫二字。司徒奇站在门外,此时凝望牌匾,心中却是颇为不忿。
风鸣院内,上至山长,下至教习,从未有将私家府邸立于院内的先例。即便是举家皆在风鸣院,所住居所,亦会是规制之内,绝不会兴建此种府邸。
看着眼前庞大府邸,司徒奇便也知道,这位勾结城主府的南宫学丞,会是何等货色,何其劳民伤财。
“这..”
就在此时,府邸之外的守卫,发现了司徒奇与楚宁月,似是在脑海之中,极力回想起此二人的身份。但最终,却还是未能想起,这两人究竟是谁。
不过南宫府位于风鸣院内院之中,能可到达此处的,自然都是风鸣院之人,所以他们也不好出声赶人,只是望着对方,默不作声,似乎想要以眼神震慑对方离开。
“哟,这不是司徒教习么?夜宴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开始,因何来得如此之早啊?”
就在此时,府邸大门之内,忽然走出一名中年人,所穿衣着并非风鸣院制式,倒更像是家仆官家一类。此刻一声“司徒教习”,叫得十分顺口,亦让众人知晓了此人的身份。
楚宁月心中知晓,这场戏码已然开始,这中年男子,多半也是早前便被安排在此,为的就是给司徒奇一个下马威。
司徒奇四年之前,乃是风鸣院学丞,可是如今,他却只是前任学丞,身上并无要职。如此一来,在风鸣院之内的位阶,便只是教习,连博士也算不上。
所以,对方的一声司徒教习,并无不妥之处,可听在司徒奇耳中,却无疑是一句讽刺。因为只有少数人知晓,风鸣院从未指派过学丞继任者,南宫家不过是越俎代庖,行了学丞之实。
“南宫学丞盛情相邀,我们早来片刻,方才不会失了礼数。”
司徒奇并未动怒,此行之前,他便已料到自己会面临何种境地。对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试探自己的城府和底细,今日的表现,将关系到日后自己的威胁度和震慑力。
“可是,宴席还在准备之中,司徒教习此刻前来,怕是会看了笑话,如此一来,学丞那里我不好交代啊。”
这中年男子的言下之意,便是将司徒奇堵在此处,根本不打算放他入内,要他在府外,等上半个时辰,这足以让他颜面扫地。
楚宁月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她并不打算为司徒奇解围,而是想要看看对方,如何处理此事。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对方虽然未动怒,可采取的行动,却颇为莽撞...
或者说,别出心裁...
“无妨,我与南宫老弟多年不见,此行只是为了叙旧,他若怪罪下来,我自会为你解释。”
说话之间,便已是施展轻功,朝着府邸,强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