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身受重伤,此事老管家不可能没有告知李相容。可是后者,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李丹心的安危,反而留在柴房之内与管家交谈。
甚至如今话题已经结束,他却还是在柴房周围等待,仍旧无动于衷。这可不像是一个长者,面对三年未见的晚辈,该有的态度。
但下一刻,楚宁月便想到了一层关系。旁人只知道这位李老,乃是南域阵道第一,可是却只有自己和司徒奇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乃是风鸣院已故司业姚百世。
在台面之上,李相容年近古稀,可是他真实的年纪,却只是中年人。所以,他与李丹心之间,不可能是爷孙的关系。
可即便不是爷孙,看先前李丹心提起李相容时的自得神色,两人的关系也应该非比寻常才是。可李相容如今,却似乎根本不关心李丹心的伤势,这一点让楚宁月很是费解。
如果没有先前李丹心一路相护之事,自己才懒得理会旁人的家事,当如今自己将那丫头当做朋友,这其间的错综复杂,自己便不得不在意几分了。
“你又想到了什么?”
银甲女将再度开口,因为她发现了楚宁月眉头微皱,加上她的性格,本就喜动不喜静,此刻更是无法安然。
若不是心中想着,等李老到场,合二人之力,将眼前少年拿下审问,根本不会留到现在还未离开。
“我在想是谁伏击李丹心,那些人又如何知道她回家的路线。”
这一次,楚宁月并没有沉默,因为她已确定李相容就在府上,一刻钟后便会来相见。
银甲女将只知自己在等李相容到来,而后合力拿下楚宁月,却不知楚宁月也在等李相容到来,而后一解心中疑惑。
所以在确定李相容就在李府之后,楚宁月便没有了继续周旋的必要,与其苦等浪费时间,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获取更多的信息。
而第一个疑惑,便是那些江湖人也许是看在李家的面子上,外出城北寻找李丹心下落,但这银甲女将又是如何知晓,今日李丹心会遭人刺杀的?
“哼,你在怀疑我?”
银甲女将十分敏锐,加之楚宁月意在试探信息,所以眼神锐利,轻易间便传达了这个怀疑。
“不错。”
两字出口,两人再度四目相对,前者目光如刀,想要凭借杀伐战阵之气,压倒眼前少年。却不知眼前人不是少年,而是百年修士,所以徒劳无功。
一息过后,银甲女将收回冰冷目光,冷哼一声道:
“你怀疑我什么?”
心中却是在好奇,死在自己手中的世家豪门子弟没有一千也有一百,战阵杀伐更是斩敌无数。方才自己施展杀意,寻常学子早已噤若寒蝉,如何能保持镇定?
可是眼前少年方才看自己时,眼神却始终淡漠,就好像面对的不是一尊杀神,而是萝卜青菜。这种目光,自己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但那人杀过的人,比自己多上百倍。
“将军方才说过,自己多年未来李府,所以记不得李府所在方位。这便说明将军和那些江湖人不同,并非事先来此了解相关信息,而后出北城门。
可是,将军如何能够确定,我身后所背的一定就是李丹心,而不是其他人?换句话说,将军既然没有李府的情报来源,又是如何知晓李丹心衣着样貌的?”
李家庭院虽然不大,与南宫府相比更是九牛一毛,但却可以说是处处有阵法。虽然楚宁月没有在客厅之内感知到阵法气息,但她却能够猜到,对于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李相容有办法重现。
所以,一旦事态不可预估,他必定会提前现身,有了这层保障之下,只要自己不提出一些致命的问题,便不会适得其反。
“我城主府自有情报网,此事不劳旁人费心。”
银甲女将冷声开口,心中对眼前少年的评价,又高了了些许,暗道此子心思倒也还算缜密。只不过,自己得到信息的过程有些曲折,便是对外人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便在居所之中,看到了神秘书信。其上言明李丹心已回南域,恐有危险,要自己前去接应。
而自己觉得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定是有心人想要算计自己,所以一直放着没有理会。直至不久前,察觉大批江湖人自李家而出,朝北门而去,这才意识到那书信可能真有其事。
所以才按照书信所说,外出寻找李丹心吧...
却不知,楚宁月根本没有怀疑银甲女将,因为后者看李丹心时的眼神,与其他人明显不同。
她之所这样说,只是想要从对方口中确认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