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过青云街,入风鸣外院,青云街上迎接来使的弟子,自然不必再列队于此。此刻纷纷跟随三名核心弟子,整齐划一,朝外院而去,彼此之间互有交谈。
三名风鸣院核心,方才也与普通弟子一般无二,未能引起马车之内女子的半分留意。尤其是认出驾车少年身份的南宫继,此刻面色更为阴沉,心中盘算这书山来使,是否会让风鸣院改变大局。
至于寒门方进,所思则是如何夹缝求生,如何虚以委蛇。
“方才..是我冲动了。”
见人群涌动,无人关注自己,柳瘟方才开口,承认方才举动有误。不过他这句话,自然不是冲着自己的三弟叶琼,而是冲着楚宁月。
“无妨,你们之间,想来定是有一段过往的。”
楚宁月此举,不过随口安慰,她此刻心中所想,唯有避开那两名女子,不给自己招惹新的麻烦。所以眼下最好的选择,便是与极不受风鸣院之人待见的柳瘟同行。
如此一来,便无人能想到自己,便是想到,也决计找不到。
而事后问询起来,自己又能让这二人,为自己作证,的确在场。比直接藏匿起来,更为妥当。
却不想,这随口一说,却让柳瘟意会成了询问。沉吟半息过后,还是轻叹一声道:
“是,当年我功体尚在之时,与此子相交莫逆,可后来我出事之后,他便与我断了联系,销声匿迹。直至半年前,他随其他三院空降于此,夺风鸣院核心弟子席位。
我起初以为,他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有难言的苦衷,所以想要与之见面,了解一番。可我多次递上拜帖,最终都被对方驳回,不予相见。
最后一次,更是令麾下暗卫,对我出手,那时我便知道,他并非有难言之隐,只是单纯不愿见我这个落难故人。”
言至此处,一旁的叶琼,又想要发作,不过倒是无需柳瘟动手,他便自行压制了下来。因为,此刻人群的脚步,已然停歇,周围十余人,皆都望着此处,目光凝视于柳瘟。
方才柳瘟开口之时,声音不大,加之人群之中互有交谈,嘈杂不堪。这些人驻足,自然不会是因为听到了他的言语,而是因为....
“柳瘟师兄,似乎对无双院的楚核心,颇有微词啊。”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自人群最前方响起,随着其一言出口,人群纷纷朝左右退散,为其目光让出一条通路,直指柳瘟。
而此人,正是南宫归元庶出之子,南宫继。
一声“师兄”入耳,却感觉不到半分尊敬,反而满是嘲弄之意。
柳瘟的身份,在风鸣院中不是秘密,他的确曾是风鸣院天骄,但却也因为他,使得风鸣院于四年前展开那一战,间接使得风鸣院高手陨灭大半,元气重伤,从此一蹶不振。
而大战之前,柳瘟已然武脉尽废,成为一名废人,因此在当时,风鸣院之中反对大战的声音不占少数,只是因为山长一脉,极力支持,所以才能力排众议。
可一战之后,山长闭死关而不出,参战高手损失大半,使得风鸣院元气大伤。当时反对出战的一派,自然也就占据了上风。
而当时八博士之中,正是南宫家麾下的董博士带头,与其他五位博士联名,反对大战。故而战败之后,南宫归元方能迅速收拢残局,成为风鸣院剩下唯一的掌权之人。
因此,风鸣院之中,有大半之人皆认为,柳瘟乃是当年一战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为了给这一名废物出气,风鸣院不至于衰败至此。
故而,才将他的名字彻底抹去,只以“瘟”字相称。
而此事,柳瘟心中亦是十分愧疚,所以对于柳瘟之名,没有半分抗拒,这些年来在风鸣院中受尽白眼,也算逆来顺受。
“麻烦...”
一旁的楚宁月,此刻心中无奈,又生出此二字。原以为,自己与柳瘟同行,乃是最低调的选择,却不想,总有麻烦主动找上门来。
“此事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事,与旁人无关。”
一向在核心弟子面前,表现怯懦的柳瘟,今日却一反常态,沉声开口。说话之间,朝前踏出一步,将楚宁月与叶琼挡在身后。
而后微微侧身,轻声道:
“此事不宜闹大,希望楚师弟可以帮我带走我三弟,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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