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武持军住处,两人重回方才栖身之所,一路无话。
进入偏帐之后,穆清远布下隔音禁制,这才望向身旁之人,轻声道:
“有什么想问的?”
十三闻言一笑,终于可以把憋在嘴里的问题问出,当即开口:
“师姐真相信那人的话?觉得之前之事都是误会一场?”
在十三看来,武持军当时想要杀自己两人,这是不争事实,若就如此放过对方,着实太过轻易。
师姐素来机敏,为何这次...
“自然不是。”
说话间,穆清远坐到一旁,拿起桌上茶壶倒满一杯,接着开口道:
“武持军想杀你我是真,此刻道歉也是真,只因其先后心境不同。
若心境不同,便是相同的一件事,所见所识也会有万千模样,便像这茶...”
说到此处,其话音微微一顿,将手中茶杯递给十三。
却在十三抬手想要接过之时,忽然收了回去,一饮而下。
“你喝与看我喝,滋味自是不同的。”
“道理都懂,但还是很气。”
十三微微颔首,其实这些道理她不会不知,但她气愤的却是如此轻易放过对方。
还有...
便是师姐今日为何看上去,有一丝不同?
“莫气,武持军还有用,他愿拿出筹码证明自己,我们自当给他给这个机会。
你与我同回宗门,总归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而他正好可以办到。”
穆清远的话,让十三一知半解,但心中越发觉得,今日的师姐很是不同。
师姐平日里极少言语,虽也会为自己答疑解惑,但不会分析至此。
更不会...说教。
如今这副模样,倒是有些像另外一个人...
不过,大抵是错觉吧。
“那接下来,我们就在这里一直等着么?”
似是看出十三还因武持军之事耿耿于怀,而自己两人接下来要做的,也的确是等待武持军...
于是心生一念,口中闷哼一声道:
“此地既是军营,想必会有治疗伤势的药材...”
话音至此,无需多言,一旁的叶十三听到闷哼之时,便已恍然大悟,师姐伤势未愈。
自己先前竟是忘了此事。
如今听到这话,立刻便将找寻医治办法之事提在心上,只是....
若自己此时离开,有想对师姐不利之人,又该如何呢...
“我虽需以大半内息压制伤势,但还有自保之力,不必担心,你速去速回便是。”
穆清远似是看出对方心思,此时主动开口提醒。
而十三虽有顾虑,但听对方一说,也当即相信无疑,转身离去。
却不知,穆清远十分清楚自己如今伤势的状况,根本没有对这营地报任何希望。
之所以要十三暂时离开,不过是为了支开对方而已。
先前所受的伤势,其实已经通过内息,以及这两日的功法运转恢复了许多。
只剩下外伤需要处理。
而身上大多数外伤,以内息运转可轻易镇压,唯有肩头那处贯穿伤颇为棘手。
若以常理医治,恐怕没有十天半月决计无法痊愈,甚至被医治之后,数日之间无法动武。
这可是两人眼下境况决不允许的。
所以自己只能兵行险着,以特殊法门治伤,但此术若在十三面前施展,她必会担心,到时做出些许意外的举动...
恐怕会让自己半途而废。
因为此法,最忌被人打断,一旦中断便会内外皆伤,得不偿失。
...
目送十三离去,穆清远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着手在这营帐内外,布下七层阵法。
而这七层阵法,并未设置任何例外,也就是说十三即便提前回来,也无法进入其内。
半炷香的功夫转瞬即逝,阵法已然设置完毕。
穆清远稍稍调和心境,手中立时掐诀,起初缓慢无比,也不过是寻常道诀,可一息之后,手印却变得繁杂无比。
每一道印诀过后,其周身气息便会有一成变化,但肩头血迹,却也会蔓延一分。
直至三十六道印诀皆成,其口中没有发出一声闷哼,但易容过后的一身布衣,却已血染大半。
“转..”
一声轻斥,穆清远抬起左手,拈为剑指,其上一道剑气虚影浮现。
但下一刻,竟是一指点向自己右肩之上,那处贯穿伤所在。
“砰!!”
剑气贯体而出,带出一道血箭,喷洒偏帐之上,如此做法,无疑是在自残。
倘若十三在此,定然万分不解,即便心中如何相信师姐,此刻怕是都会忍不住上前。
可此刻但凡有人上前,便会干预其施展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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