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师徒,好像也没有资格继续说教。
于是这一路走得颇为尴尬。
...
不多时,两人走出森林,穆清远立时感觉空气为之一变。
若说方才林中漫步,乃是生机盎然,祥和之所,那如今便是庄严肃穆,两侧狂风呼啸,带着几分肃杀。
照理说自森林而出,应是一段平坦大路,可踏出森林的刹那,三人的确已经来到了一处断崖之上。
此断崖并无索桥,距离对岸足有数百丈之遥,两岸之间唯有白云铺垫,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谷。
“你随我来,切不可行差踏错。”
钟万壑说话之间,将一直提在手中的方显背在身后,紧接着一步踏出,身形凌空,落在右手侧七丈处云朵之上。
穆清远看得出,对方方才已然是施展了遁术,说明此地已不禁空。
但他还是要给自己演示一番如何过桥。
不知是例行公事,还是另有目的,亦或者...
刻意引导..
七丈距离,对于穆清远如今的身手来说,轻而易举。
不过若要她以武道轻功,一步横越数百丈,她如今还是做不到的。
所以对于落脚之处,她不敢大意,如今确有用心去记,即便她觉得这路线每次皆会不同。
落在钟万壑方才栖身之地,穆清远只觉双脚踏在棉花之上,足下绵软无力,身形缓缓下降。
但降到一定高度,便不再下沉,而改缓缓上升。
可这种感觉,在视觉之上却是错觉,因为自己始终踏在云层之上,方位没有更改。
是以穆清远判断,这座云桥应是以特殊手段布设,不只是单纯阵法。
“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
领先七步的钟万壑,此时回身提醒,他有些担心此女行差踏错,坠落悬崖。
虽说此地不禁御空,但却只能贴合云层而行,一旦与云层距离过远,便会降下雷罚。
是以此地对于不知深浅的外来修士乃是致命打击。
可若穆清远不慎失足,自己也救不了她。
不多时,三人距离对岸,不过五十余丈,已可看清对岸全貌。
断崖之上,矗立一块巨大石碑,其上书写两字:
“天璇。”
但此刻让人在意的,并非是这巨大石碑,而是石碑之下站着的红衣瘦小身影。
“止步!”
两字入耳,钟万壑神色一变,望向眼前瘦小身影,狐疑开口:
“你是怎么出来的?”
“放我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说话之人,俨然是一名红衣少女,周身并无灵气,亦无武道内息,此刻一手按在石碑之上...
虽是口说威胁之语,但声音却让人半分生不出危险之意,只当是孩童胡闹。
可...
桥上的两人不会这般认为。
“休要胡闹!你还在禁足期间,岂能随意外...”
钟万壑一句话尚未说完,红衣少女便按下石碑,一阵嗡鸣之声骤然响起,使得钟万壑面色陡变。
此刻不进反退,闪身之间已来到穆清远身旁,将其提住。
而与此同时,三人脚下云团,赫然溃散,那少女方才按下石碑,改变的乃是云层之下正确的路线。
钟万壑此刻面色难看,这丫头若是对付自己,自然算不得过火,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能为。
可是这桥上还有一人。
她这样做,未免就有些过分了!
“放肆!”
云层机关路线已改,钟万壑没有心思继续教学,此刻以术法遁术强托穆清远与方显,出现在红衣少女身前。
而前者抬手便朝少女头顶拍下,少女则是双手抱头躲闪,但她的速度与普通人无异,如何能躲过玄丹修士的一手?
“砰”
“嗯?”
一声闷响,而非一声脆响,钟万壑与红衣少女,皆是不解地望向眼前之人。
“她方才可是险些害死你,哪里有一点做师姐的模样?你竟还拦着我,不让我教训她?”
“无妨,我既没事,便下不为例了。”
听到当事人如此说,钟万壑便冷哼一声,不再就此话题言语,毕竟他方才出手,也有部分原因是给穆清远一个交代。
如今见穆清远不追究此事,心中对其看法又好转了些许。
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穆清远之所以如此...
是因为此刻难得的心情愉悦。
愉悦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