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几条装的都是古董。”
“哦,你先下去!”
迟暮卿踌躇半晌,坐在太师椅内沉思起来。
月家突然崛起,虽然有三年酝酿,但是仍旧显得根基神秘。所以天下人有些猜疑也是理所应当的。
景黎梵向来看重安陵郡的金子输出,渠道、路线、方式、人选都是精心选择。如果问题不是出在内部,那么就一定是有心之人在安陵郡刻意观察安陵郡的大本营!
他们被盯上了!
“郡主,那些人未必针对的是我们的金矿。”朵萝神色镇定,和迟暮卿假扮迟雪寒、上官鬟在雪城、倾城游走一番之后,他已经完成任务。
“你是说他们是迟雪寒的人?迟家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察觉到迟雪寒和迟暮苒已经落在我们手里!”她做的天衣无缝,迟雪寒所有和迟家商会联络的通道都在她的手上。隔三差五,她都会假扮成迟雪寒去招摇一番!
“他们也许不是迟家的人,但是郡主您别忘了,上官鬟可不是迟家的人!”上官鬟是官家千金,她和家中的联络方式,一开始迟暮卿并没有在意。
“不会的,她的消息和迟雪寒是一体的,再说了,上官家没有那样强大的势力!”不是上官家,不是迟家,那么,会不会是雪凌天?
“备车!我要进京!”
去亲眼看一下雪凌天,是否真的是眼睛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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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卿带着千年人参来到凌云王府之外的时候,正遇到冷唯云也在府内看望雪凌天。四目相对,迟暮卿下意识的拍了拍脸上的伪装,极力做出一副和先前的自己截然不同的样子。
“在下月无双见过摄政王。”淡淡颔首,面无表情,气势卓尔不凡。
“原来你就是月无双?”冷唯云高大的身形比以前瘦削了许多,想也难怪,娶到姚青竹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王妃,不瘦也难。
“正是。”寒暄几句,迟暮卿提着礼物和他擦肩而过。
进入帐内,果然见到雪凌天眼睛上蒙着白布,上头依稀还有血液的痕迹。
“是无双吗?快进来!”雪凌天听得出迟暮卿的步子,半坐在床内,命人看茶让座。
“王爷,都是无双的错!”迟暮卿自责一番,悔恨当日在温泉内刮痧力道过重!
都是假的!
冷唯云本来已经走出去了,此时却折返回来,自如的坐了下来。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迟暮卿的一举一动。
“摄政王,也终于肯吃我雪凌天的饭菜了么?”雪凌天听到冷唯云进来的声音,自嘲的笑了笑。面庞阴沉,一副不羁傲然的张狂。
“我并没有要吃你的饭菜。”冷唯云冷冷道。迟暮卿看到檀木案上果然还放着一杯茶,装作不经意的拿过来。打开盖子,果然没动过。
“无双,本王和摄政王之间的过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雪凌天戏谑道。
“你们是朋友?”冷唯云并不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突兀的问迟暮卿。
“这……无双不敢高攀。”迟暮卿装作木讷似地呷一口茶,这味道,太重,冷唯云向来讨厌的味道。
“我们是好朋友。”雪凌天耸耸肩膀,半靠在软枕上。
冷唯云不语,始终冷着脸看着迟暮卿。
迟暮卿被看的十分不自在,而且眼眸总是不自觉的游向冷唯云的方向。即便她刻意的只看雪凌天,然而余光却左右着冷唯云在她视野里不可动摇的中心地位。
“无双,晚上就在这里吃饭吧。不要再去十七叔那里住!”雪凌天拉住她的手,不让迟暮卿离开一步。
“十七叔?你还住过十七叔的府邸?”冷唯云温和的面庞蓦地阴沉,语气也带了一丝危险。
“是啊,无双初次来到雪城时多亏倾城王鼎力相助。”迟暮卿认真回答,不苟言笑。一面揣测冷唯云的心意,一面刻意掩饰自己的心绪。
“如果你是为了倾城征收赋税的事宜,为何不去本王府上和本王详谈?本王也并不是苛政之始作俑者,只不过倾城商业大有好转,所以特意提升倾城赋税来减轻其他州郡的负担。黑金赌场是倾城商业支柱,本王怎会不了解它的重要性?”苛政猛于虎,书上说的。
“王爷误会了,无双正是因为知道名下赌场的重要性才羞于开口和王爷您求情。王爷日理万机,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的完美策略。无双虽然不是读书之人,但是大哥月下客却是读书的。他曾说过,普天之下,唯独王爷您还可担当起雪国重担……”景黎梵的确评论过冷唯云,说他‘看似纸上谈兵,实则筹划于心;看似文弱书生,实则潇洒人生’。迟暮卿还算认可这句评价。
“在本王的王府里能不能不谈论这些国事?父皇下得谕旨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本王可不想担待违背圣旨的罪名!”雪凌天揉了揉眼睛,烦躁的摔了软靠垫,十分生气。
迟暮卿无动于衷,不知道该安慰雪凌天还是和冷唯云陈述详情。两面夹击,她难抉择,便不抉择。
“月无双,天的眼睛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有人给他下毒!”冷唯云沉思道,仍旧仔细打量迟暮卿的一举一动。
迟暮卿恍然大悟,原来冷唯云是怀疑自己给雪凌天下毒!
“下毒?!”她惊恐莫名的站起来,衣袖颤抖,双眉跳跃,眸中带着恐惧、愤怒、惊慌失措!“在哪里?!是谁下毒?!我在倾城和王爷形影不离,怎会不知道?!”
这的确出乎迟暮卿的预料,她的确不知道这件事。但也不排除冷唯云只是在试她的反应而已,索性假戏真做。
“无双,不用这么激动。对方是针对本王的,不是针对你的赌场。”雪凌天不以为然的倒在床内,慵懒的看着冷唯云身后的窗子。窗外碧草茵茵,春光大好。
“王爷!这是谋杀!您怎么还能这么云淡风轻?!他们是什么人?查出来了吗?!胆敢行刺王爷,这是死罪!”迟暮卿义愤填膺,小胸脯高高的鼓起,深深的落下。气沉丹田,鼻息浓重,乃人之气急。
“怕什么?本王沉寂了这十几年,正愁没机会练练手呢!”陡然间,一股霸气自雪凌天周身萦绕开来,倒是和传说中的狂侫差不多。
瞎子练手?雪凌天的眼睛不是还在滴血吗?
迟暮卿飞快的判断他这句话的意味,不错,这一句话很可疑。
如果雪凌天真的眼睛滴血数日,绝不可能还如此悠闲自在!
那么说,她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清风老人,是判断错误,还是消息被人掉包了?!
“月无双,你在想什么?”冷唯云的视线一直落在这个面容无双的年轻男子身上,深邃黑眸,星辰般璀璨。
“哦,没什么。”迟暮卿面色恢复平静,故作淡然道,“只是敬佩凌云王的霸气而已,第一次见到,很是震撼,也很……期待。”
“摄政王,夕阳可要落山了。”雪凌天忽然对冷唯云缩在的方向挑嘴一笑,修长的身躯慵懒的靠在床内,可爱之中暗含着不容拒绝的威胁。“王妃有身孕在身,可不能疏于照顾呀。”
身孕?
迟暮卿冷冷一笑,姚青竹这把戏也玩的太过于小儿科了!又很可气!她看准了冷唯云的老好人脾气,所以三番五次搞这种苦肉计!
她不是不要脸,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脸为何物!
就算白雨辰再投毒,估计姚青竹还会明目张胆的继续自己的怀孕生涯。
这是何苦呢?
不是何苦,而是犯贱!
“听说你会刮痧?月无双。”冷唯云站起身来,侧影怅惘,嘴角的弧度凝着悲伤。
“略懂一二。”迟暮卿故意谦逊一笑,但是,冷唯云的现状让她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