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改革,皇子府里里外外也算是忙碌了一番。黄嬷嬷忙着从李伯手中接管皇子府事宜,李伯忙着和黄管家商讨绸缎庄成衣和转移库房的问题,而白管家忙着到三皇子名下各处田地里实地查看,然后编写出一套详细的计划。而整个皇子府,最闲的人,便成了连翘,当然,还有那个整天没事就往三皇子府跑的戚云歌。
此刻,还是‘霓桑院’,还是那个凉亭,连翘一面无聊得嗑着瓜子,一面享受着身旁人献的殷勤。
“嫂嫂,那连家小姐真的就让她爹去向小神医提亲?”戚云歌一手摇着折扇给连翘扇着凉风,一手捻起面前盘子里的糕点,往嘴里送:“那小神医是怎么回复的?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他有未婚妻。”连翘头也不回,认真嗑着瓜子。
“咦!”戚云歌一声惊疑:“小神医又未婚妻?是谁?你先前都没和我提过,你见过没有?”
连翘侧眼一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小子三日来寻根究底得向她打听小神医的事情,她是把自己从八岁到如今八年来她记得的事情都说了个遍,可这小子还不嫌够。连翘生平第一次觉得还有让自己招架不住的人,就是眼前这个。
“嫂嫂,嫂嫂快说快说,小神医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儿啊?”戚云歌一脸甜笑,完全无视连翘一脸郁闷。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见过。”没好气得嚷嚷一句,手提茶杯仰头喝完。
“那养生堂有人见过吗?他们有向你说过吗?”扇扇的手不停,依旧继续询问。
连翘抬眼望着亭外,湛蓝的天空中有白云缓缓飘过,一只雀鸟在树荫间上串下跳,假山旁的一排垂柳,如美人舞袖般轻轻扭动。心里一声哀嚎,如此美景,如此惬意的午后,为何……为何偏偏让她身边多了这么个家伙。你说他呱噪吧,他呱噪也是因为她自己,你说他烦人吧,他好歹还不停得献着殷勤,连翘突然就觉得无比的憋屈。
“嫂嫂,嫂嫂,你快说啊。”又是一声催促。
“我说你怎么就对小神医那么感兴趣呢?”连翘轻一叹息:“你说他要长相,没你长得玉树临风,要身材,没有你哥魁梧,要才气,也没听过他有什么名诗佳句,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叨念他叨念了这么多天。”
“小神医好神武的,你自己不知道吗?他能活死人药白骨,他能起死回生,他能‘一根银针定生死’他还能……。”
连翘望着那眉飞色舞的脸,痛苦得一声打断:“我的七皇子,你不知道什么是‘坊间传闻’什么是谣言,什么是以讹传讹吗?那都是传闻!传闻!”敢情戚云歌从头到脚都是被那些传闻给骗得神魂颠倒,才会对她这个小神医如此‘在意’。
“厄?”讨好的笑脸一愣:“他不能活死人?”
连翘摇头。
“他不能药白骨?”
再摇头。
“不能起死回生?”
“她和黑白无常没有打过交道。”轻声一叹。
“还不能‘一根银针定生死’?”
连翘同情得看了一样那张呆滞的脸:“定死可以,定生没太大把握。”
戚云歌深吸一口气,将头微微扬起半分。连翘看着那突出的喉结微微颤了几下。再看那慢慢低下的头,一张俊俏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看来,像是被打击了。连翘刚想出口安慰几句,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就见那脸上嘴角一扯,瞬间堆起了一个腻死人的甜笑。连翘心里一惊,这孩子,不会是被打击得太深,反常了吧。刚寻思要不要给他切切脉,好歹也是戚云伐的弟弟,要是被她一句话给说反常了,那她罪过可就大了。手抬起一半,那笑脸开口,一句话,差点没刺激得连翘一巴掌拍过去。
只因为,戚云歌一脸甜笑,得意洋洋得对连翘一说:“就是不能,他也照样是我敬仰的人物。”
连翘眼角嘴角齐抽,就连心里也狠狠得抽搐了一下。这是中毒太深?还是无药可救?
连翘还在气闷,戚云歌还在傻笑,凉亭里一派‘祥和’气息,却突然响起一阵笑声。
循声望去,戚云伐身穿一身雪白锦袍,头带与腰带都是墨色,从那‘山穷水尽疑无路’的假山间噙着笑,一路漫步而来。
连翘轻轻一笑:“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日会在宫里多待会儿么?”
“我本以为今日会耽搁,却不想,都很顺利,所以便早些回来了。”戚云歌走到近处,手轻搂在连翘背上,一面坐下,一面说着。
连翘但笑不语,将身前的糕点推到戚云伐面前,又从桌上一角,拿过茶壶,倒了一杯凉茶。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侧头盯了一样自家弟弟,戚云伐开口:“你在,我正好将事情都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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