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便可以安心离开了。经过了解药的烟熏,那些人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有些体质比较好的开始发出要呕吐的声音,看来很快就要醒来了。
回到家中,我发现房门是虚掩的,心中不由一紧。易立多扶着傅斯连,我和虞非白则一左一右,猛地推开了大门。
门后,白格坐在客厅里,手上拿着一根啃了一半的香蕉。看到我们这阵仗,他淡定地说:“你们可算回来了。”
“你怎么不关门?”我松了一口气,问。
“我知道你们就快回到了,就先给你们开着门呗。”白格三两口解决了香蕉,将蕉皮丢进垃圾桶里。
我看家里还算是整洁,似乎没有打斗的痕迹,就更疑惑了。
“那个蛊人在哪里?”虞非白问。
白格眼皮都没抬,说:“死了。”
“怎么死的?”他追问道。
白格拍拍手掌,说:“有人来过了。”
“是贺芹对吧?她人呢?”我真是要急死了,白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问一句他才答一句,完全没有要主动和我们交流的意思。可是看家中的情况,也不像是遭到了什么大事。
“看你们做的好事,居然连一个蛊族的人都拦不住,还让她找上门来了。”白格冷声说道,“她进来后二话不说直奔蛊人而去,我出来一看,嘿,这不是贺家当年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吗?”
他说得很愤怒,声调也比平常地高,原来他这么沉默寡言,只是因为在生我们的气。他气我们看不住人,让蛊族的人跑来撞见了他。有过那么多过去的白格,压根就不希望再见到蛊族的人,勾起自己的回忆。
我自知理亏,便低头受着他的数落。而白格倒也是知道分寸的人,骂了我们几句后,便收起怒气,说:“这个贺芹可是贺家的耻辱,当年她在山上采药时碰到一个外族人,那男的是个冒险家,自己来爬山,结果不小心摔下去了。贺芹不敢带他回家,将他藏在以前的旧屋里,和那男人日久生情,还怀了孩子。可惜,我们蛊族世代都不对外通婚,她不知道其中原因,一意孤行,倒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在贺芹的叙述里,她口口声声称是傅斯连的姐姐害死了她的孩子,我们当时对她的说话都嗤之以鼻。现在一听,似乎还有另外一层隐情。
这事虽然关乎蛊族隐私,可贺芹严格来说早就不是蛊族的人了,所以白格说起来也并无顾忌。
“那个男人养好伤后,就抛下她走了。贺芹回去后也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直到怀胎三个月后,有一天她忽然晕倒,才被母亲发现了她的事。她家里人要求她打胎,她不肯,还玩离家出走,执意要来找那个男人。她并不知道,蛊族的人体内都有毒素,若与普通人结合,则孩子的毒性无法得到压制,迟早会死。可她偏不听,也不信,最后能怪得了谁?!”
对于蛊族里那些破坏规矩的人,白格向来都是很不耻的。说到贺芹的事,他更是鄙视极了。
“那贺芹呢?她在哪?”虞非白对他的那些抱怨似乎都没有听见去,只想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白格借着骂贺芹的当儿发泄了火气,说话时也心平静气的了。“她不认得我了,还以为我是你们的什么人,一出手就给我下蛊,还是会瞬间肠穿肚烂的那种蛊。我最厌恶她这种作风,于是出手进行反弹。可谁知道,她在惊慌之余,竟然选择把蛊虫转移给了蛊人。那蛊人本就受了伤,哪里还消化得住这样的蛊毒,当场便一命呜呼了。至于贺芹,她伤心之余,也离开了。”
“她的儿子死了,她居然没跟你提报仇的事?”我瞪大了眼睛,说。
贺芹和贺采月都是睚眦必报的人,若事情真是这样,就算白格没错,贺芹也会怪罪到他身上来的。可是,她怎么会轻易就放过了他?
我总觉得白格在说谎,而在我提出我的疑问后,白格也不再正视我的眼睛了。
“她跑了,但我在她身上下了追踪蛊,我能找到她在哪里。”
然而,现在我也没空去关注贺芹的去向了,离决斗还有不到23个小时,我得先解决了麻烦的贺采月,再想帮傅斯连报仇的事情。
我将之前的事细细与白格说了,再请他给傅斯连看看。白格的手刚一碰到傅斯连的手腕, 便立刻收回来了。
“果然够狠,这蛊的特性类似于灵蛊,以人的意念为引子,通常都是用怨念最佳。贺采月对你真是恨之入骨,竟能养出这般棘手的蛊虫来。”
饶是白格对这类蛊虫感到嫌弃,但他言语间还是会透露出些许的感兴趣。只是,他也大大飞飞飞地承认,这个蛊虫只有贺采月才可以解蛊。
我叹了一口气,最后的侥幸心理没有了,看啦,我只好老老实实地抱佛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