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重的回响。我的胃部一阵恶心,我要吐了。
我终于有了力气,我瞪着他,吃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我还真想吐他一身,但考虑到王大炮那脾气,还是算了。王大炮在我后面吹了声口哨,好心地指点我:“不是这里,对,去这里吐,这是厕所……”
我眼冒金星,看什么都是重影的,一路上好几个人用怪异的眼神看我,我却只看得到他们的眼睛。一双双带着鄙视的眼睛有着好几个影子,交织成一张网,将我缠得透不过气来。
我摸到了一扇冰凉的门,用力推开,新鲜的空气便伴着冷风扑来。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到面前是一大片空地,便弯腰吐了。
我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在夜风之中,我整个人都冷得发抖。好不容易吐完,我蹲下来,慢慢地从包里抽出一包纸巾,一张张擦拭着嘴唇。
在这过程里,我逐渐恢复了清醒。王大炮卖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为此可是受了大罪。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我所在的地方压根不是什么厕所,而是走到了不思蜀酒吧的后门。对面就是一个大垃圾桶,里头装满了等候回收的垃圾,左边则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右边是堵死的一面墙,附近十分安静,只有挨着大门的时候才能听到里头微弱的音乐声。
我暗感不妙,还有几分钟我就会出现幻觉了,还会持续两个小时。我总不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里,我得回去找虞非白,让他赶紧带我回家。
我伸手进背包里掏了几次才找出了我的手机,还好我的联系人不多,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手机号码。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又按了免提,在听了三十多秒的乡村歌曲彩铃后,电话显示为忙音,随后自动挂掉。
我一连打了几次,他都没有接听我的电话。也是,他现在可是在酒吧里,酒吧的音乐震天响,他怎么可能注意得到呢?
我气得咬住了下唇,现在时间不多了,靠他还不如靠自己,从这儿走出去,幸运的话应该还可以找到一辆的士直接回家。
我用语音输入给虞非白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要尽快找到我。我的耳钉还戴着,尽管如今对虞非白来说也没什么作用了,但有些东西一旦成为习惯,还真的很难改掉。我想,靠着耳钉,他应该能找到我的。
我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这时,耳边有一阵怪风掠过,我听到了一种昆虫震动翅膀的声音。
那种声音很像是蟑螂在飞,天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了。我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就和一只虫子对上了视线。
那虫子比蟑螂还大,起码有三根手指那么粗,浑身都是黑褐色的。它的翅膀有红色的斑点,就像是人的一点血泪。它的头顶有两根触须,脚很细小,像是蜈蚣的腿。我从没看过这样的飞虫,而它的外貌也实在是太奇特了。
我加快了脚步,想要避开这个虫子,可飞虫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直跟着我转悠。我急了,信手抄起旁边一个断掉的扫把,朝它打去。
飞虫灵活地避开了木棍,径直冲向我。我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低头,只听得一阵翅膀震动的声音自头顶飞过,然后就没有了声息。
我还特地往前走了几步才敢抬头,我看了看四周,那飞虫好像真的飞走了。
我安心下来,继续前行。结果,我刚踏出第一步,我就敏锐地感觉到了我的发丝在动。
那不是风在吹,而是真的有某种细小的东西在撩动我后脑勺的头发。我的瞳孔猛地放大,因为我猜到了那飞虫的去向。
该死的,它并没有走,它是在我低头后停在了我的脑后面,我看不到自己的后脑勺,才以为它消失了!
眨眼间,那虫子就优雅而缓慢地从我的头发上爬下,再从我的肩膀走向我的手。我呆住了,我不敢轻举妄动,它背上的花纹太多花哨华丽,在大自然中,越是鲜艳美丽的生物,就越是有毒。这虫子种类不明,我不敢招惹它。
飞虫爬到了我的手背,这时候的它离我的伤口已经很近了。被王大炮弄出的伤口上可以看到血液已开始凝固,那飞虫低下头来,细细地闻着,随即翅膀高频率地震动起来,仿佛对那伤口很感兴趣。
我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刹那间,一个念头从天而降,如雷电般将我劈中。
该不会那些无害的虫子根本不是关键,这个飞虫才是重头戏。王大炮将它们种入身体,它们发挥的是诱饵作用,散发出一种信息素,等候飞虫来捕食。
王大炮将蛊虫养在后门,故意骗我走错地方,飞虫闻到味道,就会进行捕猎,从我的伤口钻进去。同时,它会在我体内散发某种致幻的东西,让我产生两个小时的幻觉,我没猜错的话,这种东西累积得多了就会猝死,这才是新闻上那个女生真正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