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禀王爷,十八夫人跪在外头青砖上说要向王爷请罪,若王爷不见她不原谅她,她就跪死不起来。”王爷的贴身小厮小灵子低首敬禀。
玄怀月单手支着头,边逗弄着金勾架上的鹰宠雪隼,正听着何自载报告一篇昨夜临时奉命速速拟出的,关于“荒yin无道吃喝嫖赌兼涉嫌意图危害漠北边疆国土之阿煞国王”的征讨文,才听到了一半,闻言微抬手止住了。
何自载心中先是替那位护勇国公家的千金暗暗哀悼了一下,随即微笑着退至一旁,不忘瞅了身边的燕归来一眼。
欸,老燕,听说护勇国公千金貌美如花,想帮忙美人儿求情不?
想死吗?你!
燕归来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咳。”何自载低头忍住欲冲出口的笑声。
玄怀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很喜欢看本王后院美人掐架的戏吗?”
“咳咳咳”何自载这下子是真呛到了。
燕归来更加是眼观鼻,鼻观心。
“去,”玄怀月眼抬也不抬,对贴身小厮道:“告诉她,本王从不受人威胁,一盏茶过后人若还在,做弃物论。”
“是!”小灵子恭敬应道,迫不及待跑出去撵人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家王爷连皇上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岂会搭理她个小小柄公之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恐吓性言语?
“继续。”玄怀月半瞇着眼,修长指节轻敲桌面“刚刚说到哪儿?”
“咳,是。”何自载动作迅速地打开手中的征讨文,念起下头拟定的进攻计划战略要点。
正才说到第八事项,去宣旨的小灵子又跑进来了,这次是硬着头皮的。
“禀、禀王爷”小灵子在主子冰冷凌厉的目光下,几乎挤不出声音来。“十八夫人听了王爷的话走了,可可是她又扬言说要去小纨院打死妖、妖精苗小主!”
何自载和燕归来竖起双耳,不约而同望向安坐榻上的主子。
“唔,知道了。”玄怀月心不在焉地逗弄着雪隼,浓眉抬也不抬。“刚说到由十三虎带军,然后呢?”
“王爷?”何自载有些迟疑。
“后院是女人的事,本王懒得理,真乱了规矩,王五会处置的。”他不动声色地道。
王五者,王大总管也。昔日猛虎堂副堂主,后因伤退役转职王府内院。
“是。”何自载会意,立时再朝下念第九事项。
半炷香时辰过去后,始终惬意闲懒地偎在榻畔的玄怀月忽然坐起,整了整绣金衣袍。
“走了,”他朝两人一个挑眉,笑得张扬恣意“看戏去。”
看戏?
燕归来眨了眨眼,何自载则是一愣后,随即笑着应道:“是!”唉,只能说这世上不管是看上王爷或是被王爷看上的女人,俱是悲喜难料、福祸不知啊。
而在小纨院这头--
“小主,怎么办怎么办?打来了打来了!”痴心紧紧抵住砰砰震响的大门,全然慌了手脚。
“贱人给我出来!”
“不知哪来的狐狸精竟然迷得王爷神魂颠倒,今儿绝对不放过你!”
“好大的狗胆敢欺负我们家小姐,当我们护勇国公家都死绝了?”
外头叫嚣不休,夹杂着乒乒乓乓撞门声响,听得人心惊胆战。
苗倦倦煞有介事地戴了个象征养病用的抹额,一头长发随便用条带子束拢在肩后,素净的小脸看起来还是恁般粉嘟嘟,手上拿了颗大红苹果津津有味地啃着,一摇三晃地走出小院落,伸颈探头随意往镂花窗外一看。
“来的人挺多的嘛!”
“小主!”痴心被眼前“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的主子气得跳脚连连。“人都打上门来了!”
“王府里的门窗都做得挺牢靠的,不怕她们砸得开。”她喀滋地又咬了一口香甜多汁的苹果,咿唔嚼着。“她们叫骂累了也就散了,若是不累,在外头守个三天三夜也不打紧,咱们粮食饮水都屯好了,怕她们个三七二十一呀?”
痴心一听,惊色褪去,脸上瞬间涌现满满的崇拜之色。“小主好聪明!小主好厉害!”
“我?我是被动接招,躲字为先,最厉害的还是裁红院那位呢!”苗倦倦嗤地一笑,眨眨眼儿。“不对,真正厉害的是咱们王爷大人,闲着看美人们为他争风吃醋打破头,过后他再接着左拥右抱,其乐乐无穷!啧啧,真好,真羡慕人。嘿!下辈子我也要投胎当男人,好尝尝这坐拥三妻四妾的销魂滋味。”
“呃”痴心讪讪然,不知如何答好。
两人都没发觉在屋脊上,有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已经黑透了脸。
何自载憋着险些逸出的呛笑,悄悄朝燕归来使了个眼色,顾不得待他回神,已然速速逃离现场。
戏正精采,不过也要有命看哪!
只剩忠心耿耿的燕归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僵立在当场,还得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好你个苗倦倦,把本王当什么人了?”玄怀月气歪了脸,俊容上素来的好整以暇被想活活掐死某个女人的恨恨冲动取代。“胆敢跟本王抢女人--不,竟敢跟本王抢当男人,本王今晚就办了你!让你销魂个痛快!”
待在他身后装背景的燕归来止不住一阵抽气加咳嗽“咳咳咳”底下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还在振振有辞、自顾自地遐想联翩。
“痴心,你说以后要是咱们有幸离开王府自立门户,不如也养几个小倌来吃吃豆腐,你看如何?”
“小主”痴心像是快被她的话给震吓得晕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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