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哭了。为怀念一只我养的狗。狗的名字叫毛毛。而我的哭声很静。无声。
那是一只单位养的德国金毛。
几个月前。确切时间,忘了。老板把它带到单位,是一条很大又凶猛的狗,高高的,纯黄的毛色中没有一点儿杂色。我喜欢伸手摸它像蒜头一样的鼻子,它总是用它那白眼仁过多的眼单纯的看着我,然后再把它的尾巴摇晃起来,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屁股。刹那间,我的思维飞速地膨胀起来,满脑全是它呆头呆脑的呆像。
每天清晨和午后,我都带着它离开单位穿越小区,去火车道旁散步。它疯狂地跑,疯狂地摇尾。但我知道,摇尾不是乞怜,而是兴奋。它并不属于我,我清楚。我们在一起,却有着无尽的快乐。它跑,很快。所以,我也很快,疯狂地。这样,工作的烦闷,抛到脑后。没有目的,茫然。
我和毛毛开始一起在信息台生活。毛毛,名字很俗。带来的时候已有,它也习惯了这个称呼。只要有人喊“毛毛”它就会疯狂的摇尾。经常带它去小区边,便便,它的姿势,很酷。我行我素,没有必要理会,旁人的目光。
每当我吃饭的时候,它就在属于它的角落里发出嘤嘤的叫声,像极了需要哺乳的婴儿。它的眼睛,有着些许的祈盼。而过长的睫毛,遮住了它原本一颗脆弱的心。它需要食物,但它是动物。它想平等,但永远都是奢望。它不是人类,它却有着想拥有人类一切的心。也许,它试图去做了,但没有成功。就这样,它像一个婴儿,用纯洁无邪的眼看着我。放下没有吃完的美味佳瑶,立刻为它准备。它的眼神,让我受不了。再继续下去,让我觉得,自己很像刽子手。
其实,它很聪明。虽然和人不同,但我知道。它也知道,它虽然不属于我,但我是爱它的。
和我一起开始生活,毛毛四个月。听同事说,相当于五六岁的孩子。因为长得太大,所以很能吃。虽是名犬,却不挑食。对于同事姐姐给它的种种,一概来者不拒。这一善意举动,却引来灾难性的后果。
毛毛平时守时,便便也总是积极,不拖欠。每当它嘤嘤直叫,我就把它带出去。后来,已行不通。第二天,清晨,它的角落,难闻的臭味,一步步地侵占单位的每个空间。同事喧嚣,抱怨,绕梁三日,久久不息。于是,毛毛外出散步的时间更加频繁。时间允许,便便,成了毛毛的家常便饭。可夜间做坏事,依然如故。
就这样,反反复复,毛毛像打游击战争一样,家,换了又换。转来转去,在我和老板之间。毛毛,对于现状,却习以为常。
那个时候,总有个红衣,白帽的鲜族女孩来看毛毛。后来,知道她是毛毛的原主人。从她对毛毛关爱的眼神,和毛毛那种撒骄的姿态,可见。很昂贵的狗粮,毛毛可以尽情享用。每次,受毛毛的“关照”我也爱过女孩的贿赂,吃过女孩赠与的水果。而如今,却觉惭愧。
我在想,如果当时我的思想,不那么摇摆不定,毛毛,可能不会死。可如今,一切都晚了。这就是我,看到死去的毛毛,泪流了,却无声的原因吧!
毛毛死了,虽不在我这里,心却有着那种,颓废的痛。当我看到它时,听说,它刚刚停止呼吸。然而,它的身体却已开始,变冷,变硬。唯一让人不能释怀的,却是那双单纯无邢的,没有闭上的眼,似乎在留恋这个冷漠的世界,也似乎在留恋那些没有来得及看到,有情却又无情的人们。
毛毛死了,睁着眼,没有光茫。我不知道,这是想再看看那个女孩一眼,还是我。而我知道,它望向的,正是我单位的方向。一个决定,毁了一只鲜活的生命。而那个决定,正是从我口出去的。
毛毛死了,嘴边流着唾液,没有温度。冰冷地,尽乎绝情。像一朵枯萎的花儿,揪心地近乎残酷。无言,泪流,讽刺的画面。
毛毛死了,便便就在它的身后,里面有血丝,发出颓废的腥臭味。而我知道,那不是一种肮脏。只有那些绝情的人们,才让人不屑。本不想哭,可泪流了。我想控制,终究不能。泪水无声,人却有声。迟来的爱意,可它已经感觉不到。这就是,生不能,死又何为?
很遗憾,没有和毛毛留过一张影,这就是人的残酷。生命的脆弱,让我感悟人生。活着,就要尽力,否则死了,却没有机会。
时间不可以重来,毛毛的宿命就该如此吧!没有机会,让人们悔过。
怀念我的,不是我的,而如今谁也不是,毛毛!
请一路走好!
cococole于2006年1月6日晚22:0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