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西南小城不太冷,只是天空有着几分暗淡,我独行在零五的末端,惟恐时光匆匆流逝。我背着行囊,踽踽独行于乡间小巷,并沿着铁轨不断向前。而最初的盛宴,是初春的油菜花,那片无穷无尽的金黄,在我记忆中,永无法磨灭。
春。油菜花与adidas。
我的表姐结婚了,零五年的第一天。白色婚纱,伟岸的新郎,来自lecorfs的moon曲。我眼花缭乱,眼前总是幸福在转悠。新郎微微弯小腰,在表姐的唇上留下一个永恒的记号。尔后,俩人的手指上有指环在闪闪发光。不知道是否从那时起,太阳开始照射大地?我在成都过了热闹的两日,便匆匆离去。表姐送给我一件长袖t-shirt,adidas零五年最新款。似乎有些辞旧迎新的涵义,我收下。对着表姐微微一笑,愿她幸福。回到绵阳,突然发现对岸的青山已经有了几块金黄,隔着涪江,我甚至能闻到油菜花盛开的味道。我忙着订稿,在略略修改后,我将小说交给了出版社。这个时候,已经能够隐约听见鞭炮声,我闻到腊肉的味道,立即放下笔,买了一对春联,端端正正的贴在房门两侧。那个娇小,有着一对长睫毛、气高踟扬的女孩出现在我丢失自行车的那个下午,她的到来为我的生活注入了新鲜空气,整个春天,瑶穿着我那件大号安踏t-shirt,游走在城区的小巷,深山峻岭,无时不刻的拉着我的手,时常仰起小脑袋好奇的看着我,好奇的看着这花花世界,随后垂下头,微微一笑。我像父亲一样关心着瑶的琐碎,她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像个调皮的孩子,贪玩、嗜睡、挑食、倔强。这场游戏注定是无疾无终的,一场游戏一场梦。白日降临,身旁的瑶便挥翅离去,我试图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一片云雾。我不难过。邀一大帮朋友,喝得滥醉。我的新书似乎给我带来一抹阳光,照射在我满是阴霾的脸膀。我看到jojo、马洋、罗京、廖宇庆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旁边是一大堆空酒瓶、还未燃尽的香烟。我走到阳台上,点起一支烟,一阵猛吸。
夏。莎莎与红白相间的裙。
我受不了这个夏天的热。jojo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我翻出jojo姐给我写过的所有信,整理好后放在书桌的抽屉里。我在循规蹈矩的奔波于两点之间,新买的单车有后座。莎莎成了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乘客,我载着她从此岸到彼岸,又由花开到叶落。鸟之语,花之唇。我脑海里尽是那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可爱莎莎。莎莎像个丢掉翅膀的天使,在人间寻找着什么,却遇到我这个不好不坏的男人。我是幸运的,她成了我第二个母亲,我感动。我无条件的对她好。我的生命里无法缺少这样一个女人。没有莎莎,定会暗淡几分。整个暑假,我哪也没去,闲暇之时翻几页书,写几行字,我原以为这样便会安宁的度过整个夏天,但无无法阻止一些“文化人”的胡作非为,对于抄袭和非法转载,我无话可说。我又能做什么呢?要求支付稿费、赔礼道歉,抑或是对驳公堂?喝一杯凉水,我忍了下来。和莎莎一同过完生日,我便是高三了。
秋。活不明白。
一直到国庆,我都未觉冷。这个冬天来得太迟,是否预示着零五年的冬天会更冷?我有了一间很小的窝。一张床,一个莎莎弄来的装衣物的纸箱,这间小屋就差不多摆满。这里背阳,感受不到一丝阳光,有些寒冷,灯光微暗,在这样的环境下,唯一适合做的就是看蔡骏的小说。我在慢慢发霉,像个幽魂般飘荡在这个城市的夜空,怀揣着某个小小的愿望。我不再喝酒,彻底戒烟。莎莎从我身旁突然离去,毫无征兆。我有些措手不及。我花一块钱在校门口买了两支烟,偷偷躲到阴暗处猛吸,我开始猛烈的咳嗽,甚至干呕,我有些活不明白。生活落入一种俗套。我想离开,但我的目的又在哪里?我平静下来,我是幸运的。我无法说出我要感谢的人,太多太多。我周围所有的人,甚至提醒我鞋带掉了的陌生老大爷。我思念着莎莎,但不难过。石老师说,高考就是要戒烟戒酒戒情人。我歇斯底里的笑。庆打来电话,靖哥,我们篮球队夺冠了。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我在火车站送走了陈君,他即将成为一名海军。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了童年的所有记忆。这一次,我没哭。
冬。感恩的心。
学校下面有家面馆。这个冬天,我总爱去那要一碗拉面来填饱肚子。全身暖和。我开始近乎疯狂的上网,来打磨课余的无聊时光。我不停的更新着自己的blog。十二月的最后几日,我手上的活一下多了起来:没完没了的考试、接二连三的饭局、应付不完的约稿。我开始着手整理零五年的书稿,洋洋洒洒十多万字,把它们堆在一起。花花说,2005年我最幸运的事是我还活着。
谢谢岁月,还有我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