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柳义跟柳忆翩的藏身之处,可免你一死!”关凛宛如寒酷阎罗的语气让小厮吓得双褪虚软,不住打颤。
他的卖身契约只剩一年多,他还想归家结婚生子去,便老老实实地道出。
“别杀我,我还没娶妻生子园主的房间从这里往前直走经过三个回廊就可看到节义轩,不过园主还在书房里”
“书房在哪里?”他的利剑更抵近小厮的肌肤,刮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小厮就算感到微疼也不敢乱动,结巴得更厉害了。“在在在在在”
愈是害怕,就结巴得愈厉害,一个字不断重复,小厮全身冒着冷汗,抖得上唇与下唇合不拢,抖得两排牙齿不断在碰撞、打架。
关凛心烦意乱,点住他的昏穴,让他软倒在地,再把他拖向隐密处。
他决定要自己找出柳义的藏身之处!
他一跃跃上屋顶,在屋顶上迅速而无声地行走,一间一间房搜查,只要有烛光,他就拿开瓦片,偷偷往屋里看去。
一间看过一间,当他查到“书墨间”时,里头街上屋顶、破瓦而出的正是手持长剑的柳义!
“你找老夫?”看见他的眉宇之间神似关之航,柳义心底有谱。
一身夜行衣,蒙着黑巾的关凛,一双锐利的双眸里布满杀机。
“没错!我要你的命!”乍见柳义时,他的心情波涛汹涌,重重恨意令人不寒而栗,重重杀机让他采取主动攻击。
剑气狠狠扫过,剑剑犀利,直取对手致命弱点,柳义也非泛泛之辈,他的剑法配上灵活步伐,或防御或攻击,都能轻易让自己躲过险招,并以浑厚扎实的攻势朝关凛而去。
关凛的身手矫若游龙,身形如冷电,他沉着应战,不敢轻怱。
两人一来一往,打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柳义心中暗叹:真是好功夫!只可惜是关之航的儿子!
他的身手依然矫健,而且始终沉稳,喘息未变,关凛没想到要直取他的喉咙是这么困难的事,他的武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深。
难道,今夜他无法实现多年来的愿望,无法杀了柳义以慰爹娘在天之灵?
蓦地,关凛剑法变得杂乱无章,他的心绪混乱了。
就是这个时候!
柳义剑尖对准他的左胸口,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念砍向他的左肩头。
两人的厮斗在静寂的夜里更显得清楚,早已引起不少围观者,有点拳脚功夫的家丁苞护卫都想过去帮忙柳义,但见他们打得密不可分,精采万分,根本就不敢冒险,就怕会帮了倒忙。
见关凛挂彩,柳图里的人都露出笑脸,频频为柳义喝采。
魏世、赵宣平逮到机会以长剑抵在关凛身前,不让他轻举妄动。
“你们都退下!”柳义不愿以多欺寡,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园主”
“不听我的话了吗?”话音沉沉,充满威胁。
“我们不敢!”剑落入剑鞘,魏世与赵宣平退至一旁观战。
关凛冷笑一声,不顾肩上刺痛,心中杀机炽盛。
他运剑如风,剑花抖动,绵绵剑气包围住柳义,奇招百出,兵不厌诈,两人在空中交战,他一面舞剑,一面运劲趁隙突击他的后背。
柳义踉跄地回到地面上,呕出一口鲜血。
关凛不愿放过这大好机会,眯起眼继续凌厉攻击。
柳忆翩从外头返家,因为深更半夜的,她不敢走大门,以轻功踏檐而回。
她在小屋里找不到柳悦翩,也等不到关凛,她打算回家睡一觉,明早再上展家要人去!
书房那边的打斗声清晰可闻,她疑惑地奔跔过去,在后花园看到了她遍寻不着,念念不忘的关凛,正与她爹缠斗着。
“大小姐”赵宣平恭敬地唤了一声“前头危险,你不能去。”
亲眼目睹她爹口吐鲜血,她不顾护卫抵挡,家丁奴仆们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她飞身闯入两人之间。
泪眼婆娑的她大嚷一声:“不要打了!”
奈何刀剑无情,她的贸然闯入,使得关凛与柳义的长剑分别刺入她的左腹跟右臂。
关凛一惊,拔起插入左腹的剑,剑尖带着鲜血在半空中画了个弧,血珠滴落地面,鲜红欲滴。
他一脸痛苦地抿紧唇,双掌紧握,脚步不动。
柳义脸色霎白,见柳忆翩的身子像残破的娃娃般缓缓坠地,他飞快抱住女儿并叫嚷着“你们还发什么呆?快叫大夫!魏世,你去叫大夫”
他的急吼,让一群围观奴仆迅速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