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他凛然的气势震慑住,又或许被他眼底的冷冽跟冻伤,围观的人,一个一个自如地开始后退让道。
他原本想自己开车的,后来想想作罢,抱着她进了一辆出租车。
“机场医院。”
他报了最近的医院名字,这个机场最近的医院便是离此处十来分钟车程的机场医院。
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又移到她的脸上,他蹙了蹙眉,神情恍惚。
刚才在机场,他是去接人的,没想到无意间听到身旁有人的惊呼,“那个孕妇跌倒了。”
孕妇这两个敏感的字眼,飘入耳际的刹那,他的眼神跟着声音无意识地游移,定点,而正好撞到她倒地的惊险一幕。
当那惊险一幕纳入眼底的那个瞬间,他发现自己所有的理智跟冷静,都付诸流水。
等到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张开了双臂,而身侧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睨自己。
他毫不理会,明明隔了七八十米之遥,加上周遭的声音很吵闹,他根本就听不到她身体撞击砖面的声音。
为何他幻想出的竟是这般的刺耳,巨大的撞击声湮没了一切,他本能地朝着她跑了过去。
周遭一片混乱,他听不清楚。
手握成拳,慌张压迫着他的神经。
近距离看,这一场合,愈发的触目惊心。
她蜷缩着躺在地上,身上的血,染红了她雪白的孕妇裙,染红了她的双手。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她就要离开了,因为她脸色惨白,神情凄然,他本能地将陷入无意识中的她抱了起来。
而抱起她的那一刻,他发现她迫不及待想要从他的身上汲取点温暖和安慰。
他听到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名字,“宋柯。”
然后,她不再说话。
他不明白,听到这个名字,他为何心头会浮现淡淡的失落。
坐上车的时候,他找回了几分游离的思绪,为何她嘴里吐出来的不是冷天澈而是宋柯?
宋柯,这个人,他知道,跟她结婚之前,他调查过她,宋柯是她大学时期的男友,后来跟冷天澈同期出的国。
这个名字,却从未从她嘴里吐露过。
难道无意识中的呢喃,才是她心灵最深处的心声吗?
沈童曾经说,“闻人你总喜欢把在乎的人放在心里,你从不提起的人,就是你最爱的人!”
他听了,当初仅是置之一笑而已。
或许这话,比较适用于怀中的人身上。
既然她喜欢的是宋柯,为何要嫁给冷天澈呢?
自己似乎从未介入过她的生活圈子,连对她的了解都匮乏的可怜。
冷天澈,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想来他都觉得可笑。
他以为母亲受不了闻人家对她的唾弃,逃离了这个家,客死异乡,或者沦为社会的最底层,却从未想过她过得这般的好,在上流圈子里活得悠哉自在。
难道她从未想过把自己接过去吗?任由自己在刀俎堆里垂死挣扎。
严可欣的母性,并非不存在,只能说她的母性,吝啬予他闻人臻。
从知道严可欣活着,活得优渥后,他发现自己异常地痛恨起这人来了,连带的,恨屋及乌,冷天澈也被波及。
其实,怀中的这个女人,是打击冷天澈最好的武器,可是,这个女人的身份是自己的前妻。
他,下不了手。
浓稠的滋味繁复,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情绪。
她腹中的孩子是冷天澈的,对冷天澈最大的打击,便是让他失去这个孩子,自己应该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条生命流逝,而非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手相助。
“到了。”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后座的男人脸色青白交加,额头上青筋突起,忽然弱了几分音量。刚才他很想跟这个男人讲话来着,但是此男脸色不佳,他有点怕踩到人家的痛处。
产房外,闻人臻眉头紧蹙,静默地坐在等待区的长椅上。
他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他的右手忍不住伸向右手的口袋,碰触到,余光触及到那个禁烟的标志,又缩了回去。
西装外套已经被他给脱了下来,黑色的外套,染上的妖娆血渍,并不显眼,但是空气中血腥味,却时而钻进鼻尖。
雪白的衬衣上,那血迹宛若一幅水墨画,蜿蜒曲折,攀爬向上。
他的眉宇由始至终都在深锁着。
这个过程,对产房内的季璃昕是一种煎熬,对产房外的闻人臻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季璃昕被推入产房前,医生说会有危险。
裤袋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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