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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十年前那场浩劫,他难掩心中的怯意。原本只是想湮灭证据,情况却失控的演变成灭门血案算了!
这是他欠她的。
欧阳世豪落寞的转身离去。
藏在屋顶偷窥的三人,见欧阳世豪离去,悄然飘下身影,点住熬人的穴道。
“夫人请勿害怕,在下只是想请教几个问题,不会伤害于你。”火烈解开她的穴道。
妇人瞠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俊美的男子,心中满是疑惑。
“你是”
“喂!现在是少爷在问你话。”伍彦打断妇人的质疑。
“你是欧阳世豪的三房对吧?欧阳蝶呢?”火烈想证实方才所听闻之事。
妇人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火烈虽然接收过不少女人惊艳的眼光,却不曾见过如此复杂的眼神。
“我并非欧阳世豪的侍妾,我原是兵部尚书水关林的二房。”
火烈骤闻她是水家的人,心头有百般滋味。
但是警觉性高于常人的他,并未露出丝毫的讶异神色,反而镇定的观察她的言行、神色。
他从小就被送往庐山学艺,一年仅回尚书府五天。五天当中,几乎都窝在娘的房里,以致他对府中的人不甚熟悉。
由妇人镇定的态度研判,她的话应该有六成的可信度。火烈的眼睛打量着她。锦衣华服证明欧阳世豪待她不薄,梳妆抬上散落的珠宝为数不少,她却异于一般已婚妇人,并不配戴任何饰品。
火烈有种奇怪的感应,仿佛这一切是所有事情的序幕。
由她与欧阳世豪对立的情况看来,她并未遗忘水家的血海深仇,也证实他心中多年来的疑虑——欧阳世豪就是水家灭门的元凶之一。
“敢问夫人,欧阳蝶可是夫人亲生?”证实她的身份之后,当然要为她的贞烈略尽棉薄之力。
“她不是欧阳蝶,她叫水蝶儿,是尚书大人的女儿。”妇人意有所指的停顿半晌,再开口:“水大人原有一子,名唤水如霜。”
妇人的话令火烈一震。难道她在怀疑?
该知道的事已经问清楚了,火烈双手抱拳,纵身一跃,离开欧阳府。
暗处有条人影,在他们离开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人是感情的动物,碰上失散多年的亲人,本该相认、抱头痛哭,尤其是火烈,在水家三十余口惨遭灭绝之后,有幸能与二娘相遇,更是人间一大快事,但他却不能流露内心的感动与兴奋。
洛靳霆远远的站在火烈背后,看他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而激动不已。
看来火烈并不如他想象中的冷漠,火烈的内心必是充满感情,只是无处宣泄。
既然命运安排他们相遇,他会尽一切所能,解开火烈心中的结,让他人如其名,情烈如火。
火烈转头,看见一双灼热的眼眸。
他见过不少少女对他投来灼灿的眼神,却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由男人的眸中发射出来,那夹杂七情六欲的混乱感觉让火烈十分不解。
走在洛靳霆身旁的伍彦也察觉了,他瞪大眼睛,胸中鼓胀着气,愤怒的表情像是心爱的宝贝被抢走了似的。他气呼呼的冲到洛靳霆面前,挡住他贪婪的目光。
“你干么死盯着少堡主?”伍彦拔出剑,一副想将他碎尸万段的表情。
伍彦的冲动举止在火烈的凌厉眼神下顿住。
伍彦明白火烈眼神中的含意:再动一下就等着被剥皮!
他只好乖乖的还剑入鞘。
伍彦恨死自己,明明知道少堡主不可能是女人,武功也高过于自己,但,他总是无法将少堡主视为男人,总觉得他该为少堡主阻挡任何有色的眼光。
走在前头的火烈越来越不自在,有如芒刺在背。
“洛兄,烈焰堡有难,恕小弟不能邀你入堡作客,他日有缘再聚。”他虽名为火烈,眼中散发出的永远是教人难以理解的冷。
洛靳霆炭抹似的浓眉微扬,锐利的鹰眼直视着火烈,一个自己也很意外的念头骤然在脑海浮现。
“你砸了我的招牌,害我丢了生计,这会儿**拍拍就想走人,这是你们正义之士所为的事吗?”洛靳霆忽然觉得当个无赖也很有趣,他不自觉的编出推诿耍赖之词,想赖着火烈。
“看你长得人五人六的,怎么说起话来像无赖?”伍彦恶狠狠的开口。
洛靳霆深邃又带点促狭的双眸直直的盯着火烈。
“我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况且烈焰堡需要帮手,而我需要混碗饭吃,何不让我投效烈焰堡?”
他也不知道自己吃错什么药,明明热爱飘荡,不愿受拘束,却甘心为了多看火烈一眼而作茧自缚。
火烈以锐眼余光扫他一眼。
洛靳霆虽然身着锦衣华服,但眉宇之间掩饰不了漂泊浪荡的率性,为何他甘心屈就烈焰堡?
“虽然烈焰堡不在乎多个人吃饭,但现值多事之秋,我不想牵连无辜,洛兄还是打消此念头。”火烈婉转的拒绝。最高兴的人莫过于伍彦,他的嘴都快笑歪了。
他很高兴少堡主拒绝洛靳霆无赖似的行径。一路上他就看洛靳霆不顺眼,洛靳霆那双贼溜溜的大眼没一刻离开过少堡主的身影,让他憋了一肚子火,但碍于少堡主的颜面,始终不敢发作,现在总算可以甩开这个大麻烦。
“烈焰堡是你们的,路总是大家的吧?我可以不进入堡内,但未达目的地之前,你还是要负责我的食宿,以弥补我的损失。”洛靳霆真的打算赖上他了。
伍彦一肚子火想发作。
那三个贼人哪那么值钱啊?
早知道就不该出手救他。
无赖!无赖!
他是盘古开天以来最不要脸的无赖!
伍彦不断在心里咒骂着洛靳霆。
洛靳霆听到火烈的叹息声,知道他已经默许他的作法,因而笑得得意非凡,开始觉得捉弄他是人间一大乐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接近黄昏,一行三人当下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偏僻的城镇里难得出现如此潇洒、俊挺的人物,他们三人一下子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他们一落座,就引来许多目光。
“喂,不是只有我爱看你家主子,瞧!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看呢,怎么不见你拔刀相向?”既然决心跟他们相处,总要制造些乐趣。
火烈太冷,不太容易制造笑果,伍彦倒是一个不错的抬杠对象。
才说着,禁不起激的伍彦站起身,准备去挖眼珠子来下饭。
“让他们去看吧。”火烈并不在意。“吃饭!”
“可是他们很面熟耶!”洛靳霆故作神秘的小声开口。
靠窗而坐的三人,从他们一走进客栈,就不时的对着火烈品头论足。
“洛兄的好奇心不轻,难怪能以猎人头为生。”
不简单!
火烈居然会开口消遣他?
越来越有趣了。
伍彦回头看了一眼。
“少堡主,他们是东北三恶。”有戏看了。
火烈并没有答腔。他暂时对他们没兴趣,既然还不到练拳的时候,自然没有必要惹事。
洛靳霆可不!
他是个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的人,尤其爱将小事扩为无限大,然后他就站在边边看好戏。
“哇!大鱼出现了。你们知道吗?东北三恶的身价不菲。”洛靳霆故意提了头不收尾。
“那很好,你的生计出现了,咱们可以分道扬镳了。”这样的结局伍彦最乐见,一来不必让少堡主动肝火,二来可以摆脱这个讨厌的无赖。
洛靳霆不理会伍彦的揶揄,迳自将注意力放在火烈身上。
“你们不知道吗?齐南王出价一万两黄金,要买东北三恶的项上人头,不论谁抓到他们,都有赏金可以拿。”
一万两?!
齐南王为何要以高价收买东北三恶的项上人头?
火烈神秘莫测的继续吃着晚膳。
碰上这种惜言如金的家伙,洛靳霆只好继续自说自话。
“听说东北三恶握有齐南王的把柄。”这会儿看谁沉得住气?
伍彦向来都是火烈最得意的代言人。
“什么把柄?”
东北三恶在风声鹤唳的敏感时刻逃狱,齐南王又毫不避讳的出重金猎杀,如此举动颇令人猜疑。
洛靳霆瞪了眼碍手碍脚的伍彦。如果没有他在场,火烈会不会开口询问?他忍不住在心里猜测。
洛靳霆正要回答,却见东北三恶起身付帐离去。
“你们先休息吧!我跟去看看。”洛靳霆跟在东北三恶身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