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从血战中冲杀出来的精锐之士,虽然跟随夏侯亮反击的不过百人,但这百人临死的反扑造成的气势还是稍微给刘宠军造成了一些麻烦,阻碍了他们前冲的速度。
夏侯亮右手将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左手抓起一具刚刚中箭的士卒的身体,当作临时的盾牌,迎着刘宠军的方向就往前冲,他身后的亲卫们也有样学样,有的拿着盾牌,有的拿着同样的尸体,有的甚至用自己的身体为同伴挡住箭雨,呐喊着冲了上来。
两军相距的距离并不远,因为冲进营帐后,面对着乱军,很难将距离保持得很远,这样当夏侯亮率领亲卫们反扑的时候,两军的距离还不到五十步,也就是一息的时间就能冲到跟前。
在这种距离下,弓弩已经很难再起作用,刘宠及时改变策略,大声命令道:“典韦,带着亲卫屯给我干掉他们!记住那个领头的要活的!其他人跟我继续追杀!”说完侧身让出前冲的通道。
长期严酷的训练产生了很好的效果,在这么短的距离要改变方向而且分兵三路需要很强的协调能力,刘宠命令刚出口,典韦射完手中的最后一弦弩箭,又射翻了好几个敌人,伸手在后背上一抓,那对标志性的双戟已经到了手中,戟锋在黑夜里如同嗜血的幽灵一般,闪耀着冷光。
“杀!”一声大喝,震耳欲聋,让人的耳膜发痒,典韦如同下山猛虎般,扑入已经逼近的曹军人丛中,其他的亲卫也纷纷拔出腰际的战刀,向着敌军扑了过去,挡住了曹军前进的脚步。
刘宠则率领剩余的士兵们分成两拨避开正在厮杀的人群,继续追杀败兵,在刘宠眼力看来,这只是敌人临死的反扑,就如同秋后的蚂蚱一般,蹦跶不了几天的,当务之急是彻底而干净地消灭所有的敌军,防止消息泄露,而且对于典韦的能力他十分信任,经过敲打和特训的典韦完全能对付那些反扑的敌军,所以他才那么放心地把敌人交给典韦来处理。
“扑哧!”“吭呛!”兵器相交的声音,大刀和双戟一碰即分,夏侯亮手中的大刀几乎经受不住这雷霆一击,差点就要脱手,虎口也已经破裂,渗出血来。两人的交手就是一下的事情,典韦已经杀入人群中,如切瓜砍菜一般,夏侯亮身后的亲卫就被他消灭了七八个,剩下的亲卫们一下子被这杀神迅速的手法给惊呆了,面对着冲上来的刘宠军几乎没有了还手之力,一个又一个地被砍倒。
“啊!看刀!”扭头望见跟随自己多年的子弟兵被人一个又一个的砍倒,夏侯亮心如刀割,激怒攻心,挡开攻向自己的几把战刀,又返身向典韦的身后杀去。
就在这一喝的一瞬间,又有几个曹兵丧生在典韦戟下,残腿断臂在典韦身边落了一地,仿佛一点也没有感到身后杀来的大刀一般。
眼看着刀锋就要划过典韦的后颈,夏侯亮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喜色,心脏猛地收缩,显然他高兴得太早了,如果这样就可以让典韦身首异处,那他也称不上恶来了。
典韦的身体并没有动,但是他的手动了,右手铁戟往后那么一档。
“嘭!”刀锋正中戟身,夏侯亮感觉这次的力量比刚开始的那次还要大,受伤的手掌再也拿不住刀把,大刀猛地飞了出去,不等他有所反应,典韦的身体突然转向,左手的铁戟正好抵住了他的喉咙。
一股寒意从喉头透进喉管,紧接着传遍了夏侯亮的全身,这是濒临死亡的感觉,曾经在战场上也经历过,但如此长久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他不敢再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再动的话,那戟锋会不会刺进来,他想象着戟尖刺进喉管的感觉,仿佛看到鲜血不断地冒出来。
厮杀仍在继续,在夏侯亮被制住之后,曹军的抵抗力更加地微弱,心神受到很大影响,但他们仍没有放弃,徒劳地反抗着。
“住手!”夏侯亮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大声地吼道,随着这声大吼,剩下的曹军停止了最后的抵抗,喧闹的战场突然变得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哐啷!”刀枪落地的声音,有一个人放下了武器,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还剩下的亲卫还不到三十人,只有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七十多条生命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在曹军放下武器的时候,刘宠军也默契地停止了进攻,只是在队率的带领下,将投降的人用战刀逼在一起,滴血的战刀在众人眼前晃动,带起阵阵寒光。
就在这里厮杀的时候,其他各处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除了一部分向北逃走的曹军以外,其他的曹军无一逃脱,一部分死于混乱之中,践踏而死,还有一部分死于弓弩之下,多是后背中箭,是在逃跑中被射杀的,还有一部分成为了俘虏,主要都是被真达部俘虏的,在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又狂奔了好几里地的曹军精疲力竭,根本就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这种人一共有两百来人。
全部俘虏连夏侯亮在内共有三百多人,被一起关押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由真达率人看守,夏侯亮和俘虏中几个队率,什长则被提去审问了,以便了解阳夏和曹军的情报。
审问地工作全部交给了孙寿,经过刘宠训练过的他们每个人都是刑讯的好手,加上他手中已经有了的情报,相信很快就会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