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播刚刚过去,收获的季节还有数月之久,作为黄巾盘踞的大本营汝南城中,大头领何仪的日子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因为在邻近的陈国崛起了一股新的力量,就在二百多里开外的项城枕戈待旦,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一般,这让他好不烦心。
“奶奶的!要是几月前下决心把他们给吃掉就好了。”何仪狠狠地在自己的光脑袋上抹了一把,对着下手坐着的军师黄邵说道。
这个军师倒是有些谋略,可就是太优柔寡断了,要不是他前怕狼后怕虎的,本来去年就要联合各路黄巾攻略陈国的,没想到稍微犹豫了一下,曹操就出兵了,青州百万黄巾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有了曹操插手,他们也就没有胆子去陈国分一杯羹了。
谁知道曹操也不争气,十万大军愣是也没攻下来一座陈县,还被人烧了后路。
俗话说:河蚌相争,渔翁得利。这让何仪起了心思,想要乘火打劫,毕竟陈国就那么些兵,又和曹操大战了几场,实力下降了很多。到时候他带领这几十万黄巾蜂拥而上,还怕不抢得个盆满钵满。那时候就是黄邵给他进言,说什么陈国刚击退曹军,士气正旺,他们前去,只能激起陈国人的拼死之心,弄不好他们还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此这般,他也只好打消了那个念头。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如今从陈国回来的探子说,在项城驻扎了一只一万五千多人的大军,还有一座卧牛堡里面,不知有多少兵马,外人根本进不去查探,只知道整日杀声震天,数里外都听得到。得到这个消息,他这才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的首席智囊叫过来商议对策。
“大头领何出此言?不说数月之前,就是现在咱们出兵也不晚!”黄邵见何仪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连忙出声。
“现在?我说老黄你是不是昏头了?如今陈国被那刘宠小儿经营得铁桶一般,又有数万大军驻扎在我等必经之路,如何攻得过去?”何仪心里奇了怪,这老小子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可没有昏头,大头领只看到了我们的弱势,其实在我看来,刘宠那边才是外强中干,虽然名义上有兵数万,可大多数都是未经战阵的新兵,用来守城可以,野战的话如何能和我等数万身经百战的经年老兵相比?怕不是还未等交战就要吓得尿裤子了。哈哈!”黄邵得意连连,满不在乎地说道。
“真的?”何仪还是有些不自信,虽然黄邵说得挺好听的,但他能坐上这大头领之位,并不是一点头脑也没有的人。
“有件事情,不知大头领可否知道?”黄邵转移话题。
“何事?”见黄邵一脸的神秘,何仪赶忙问道。
“刘辟和何曼两人最近来往颇为频密,好像在商议什么事情?”黄邵低声说了出来。
“商议什么事情?妈的,还不是上次那杂碎找老子要东西,老子没给。都以外老子这里的东西都是抢来的么?想吃白食,没那么容易!”何仪在心里打起了鼓,愤愤骂道。
“那是当然,吃白食没那么容易。不过大头领,他们两人手下的儿郎加起来也有十来万人,比你我两人兵力加起来也就少了几万人,光明正大的来,咱们自然什么也不怕,不过要是玩阴的,在背后捅刀子,那可就防不慎防了。”黄邵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
“那以军师之见,咱们该当如何?”何仪知道黄邵说出来了,自然不会没有下文。
黄邵往四周望了望,见下人们都躲得远远了,附耳上前,在何仪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半晌,何仪方才如释重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怎么样保存自己的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别的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
“军师,你这一石二鸟之计要是成功,所得咱们二八,不!三七分账!”何仪一阵肉痛,不过对于自己最信任的智囊还是难得的大方了一把。
“谢大头领!那咱们就依计行事!”黄邵得意地扬起了下巴,眼神中一点精光一闪而逝。
没过多久,从汝南城中飞出数骑,分别向几个方向而去。见过那些骑士的百姓知道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难道又要打仗了吗?
黄邵府上座落在汝南城内一片幽静的街区,和何仪的府邸旁热闹非常相比,可以上冷清来形容。他对何仪的说法是自己喜欢清静,还能多为大头领想几条计策。见他如此说,何仪想来也就释然了,反正都在城内,骑马也就一刻钟就到了,也就随他去了。
夜半十分,整个汝南城早就已经进入了梦香,除了偶尔传出的犬吠外,连一丝风也没有,乌云满天,黑压压的,一派大雨将临的景况,还好没有到夏季,并没有闷热的感觉。黑夜是一切最好的伪装!
忽然乌黑的夜里,一道人影贴着墙根闪了出来,再三确认之后,他慢慢地摸到了一座大宅的拐角处,只见他飞快地抛出一件飞爪一样的物事。
“咔嚓!”的一声轻响,用力地拉了拉,飞爪已经抓牢,那人飞身而上,轻巧地翻过了围墙,身影没入黑暗中不见
“吱呀!”门开了,一道黑影钻了进去,吱呀的一声,门又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