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相视咋舌。但却勒马不动,显得极从容地,等厚重的城门,戛戛作响,渐渐拉开,到了足容并辔出入时,李靖使了个眼色,在她马后加上一鞭,随后一叩自己的马腹,两匹马一冲而出,往西南奔汉中的大道而去。
关吏有些困惑不解,觉得那披紫色斗篷的男人总有些什么不对劲,发了半天的愣,正要关城,一匹健硕的黑卫,飞快赶到。
关吏熟悉这匹黑卫,更熟悉它的主人,侧立一旁,投以招呼的眼色。黑卫也是一冲而出,擦过他身边时,抛落一样发亮的东西,关吏捡起来在乎里掂一掂,约摸十两重——十两重的一块银子。
“这差使!”关吏又恨又爱地咕哝着“他妈的,半夜里睡不好觉,挨骂受气,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笔小财!真他妈的干又不想干,舍又舍不下!唉”他叹口莫名其妙的气,关城睡觉。
刚要入睡,听得城外马蹄声起,由声音分辨,该是两匹,关吏自城墙上所开的了望口向外一望,发现了怪事,在后半夜的下弦月光之下,他把那件紫色斗篷看得很清楚,自西而东,没入沉沉的暗影之中。
“这不就是叫关的那两人吗?”他自语着“说往西到汉中公干,怎么又折往东面呢?”
关吏心中这一嘀咕,辜负了夜凉如水寻好梦的机会,四更已过,五更将到,刚刚有些睡意,又是一阵杂沓的马蹄声,约有七八匹,直奔城关而来。
“开城,开城!”一片惊心动魄的擂门声。
“他妈的!今晚上有鬼。”关吏嘴里这样骂着,行动可不敢迟缓,一骨碌从榻上爬了起来,出去一看,认得是相府的侍卫。
“有人盗了相府的对牌:西字五号。你知道吗?”为首的问。
关吏一听这话的口气不对!有人盗了相府的对牌,别人怎么会知道?守城之责,认牌不认人,不能把话说软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他不慌不忙答道:“西字五号,三更天出城了!”
“可是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关吏吓一跳!怪不得看来看去总不对劲,原来那穿紫色斗篷的是个娘们!
“怎么回事?没有听见我的话?”
“喔,喔。”关吏定一定神说“两个男的,说奉丞相之命,到汉中公干。”
“不对吧,应该到太原才对。也不是两个男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关吏在若无其事的口吻中透一点消息“只见有一个穿的是紫色斗篷。”
“那不就对了吗?我再问你,他们是往西还是往东?”
“往西。”话一出口,关吏忽又转念,此事干系重大,而且也不忍叫他们扑空上当,便又说“随后又往东!”
“他妈拉个巴子的!”有个操辽东口音的骂道“干干脆脆一句话,要分成两截儿说,你什么意思?”
好心没有好报“刷”一鞭子下来,关吏连“啊唷”一声还没有喊出口,那几匹马已一阵风似的出城向东追了下去。
他们的方向是对了,但时间晚了,相差一个时辰,就得相差三五十里;而且中间还有一头脚程快而又有长力,比大宛名驹还得力的黑卫横护在中间;他们起码要追上黑卫,才有追上李靖和张出尘的希望。
这对一见倾心的情侣,已发觉了危机。当他们从西折回,往东越过灞桥不久,就发现了那黑卫的踪迹,紧跟着他们不舍,不知用意何在。
于是李靖喊道:“出尘!”等她放慢了马,他回头一看,那黑卫似乎也慢了“那头驴是跟着咱们来的。你先走,等我来问他个明白。”
“不,药师啊,咱们赶咱们的路,别惹事!也许他也是赶路的,河水不犯井水,各走各的。”
李靖沉吟了一会,不忍拂她的意,便放开辔头,加上一鞭,飞快地跑了下去。到转弯的地方,侧面望去,那头黑卫,正在曙色中亮开四蹄,紧赶了上来。
这显见得不是偶然之事,河水要犯井水,不能不想办法。但他记着她的“别惹事”的告诫,不能动武。在马上寻思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喊道:“出尘!你先停下来!”
“怎么?”张出尘勒住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