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态度谦卑,舒潼倒也不好继续发难,只得轻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三姐妹再不交谈,一路沉默着回了舒府。婆子递了踏脚,三人依次下车,簇拥着李氏回正房,请了安,李氏一摆手:“七丫头留下,其他人且散了吧。”
舒沫沉住了气,乖巧地应了声:“是~”
李氏端起茶蛊,揭了盖慢慢地品着,一蛊茶快喝完了硬是没说一句话。
舒沫默默地坐了半天,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难受,依然是一副唯唯喏喏,恭恭敬敬的样子。
看着这样安静的舒沫,李氏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人就坐在自己面前,愣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让人琢磨不透。
“食盒呢?”既然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李氏也便不再绕弯子。
“立夏拿着呢~”舒沫欠了身子回。
文竹出门,把立夏叫了进来,将食盒交到李氏手上。
李氏拿起盒子仔细瞧了一圈,竟然找到“御膳”二个篆字,登时脸色一变,声音一改平素的温婉,瞬间拔高了几度,又尖又锐:“哪来的?”
“别人,送的。”舒沫心知胡扯指定是过不了关,唯有实话才有可能救自己一命。
“咝~”此话一出,满室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女私相授受,这是伤风败俗,可以沉塘的!
“谁?”李氏气得脸都白了。
舒沫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低声道:“夏候宇。”
虽一时想不起这个夏候宇是何方神圣,但夏候是国姓,出门游玩还能带着御膳房的点心,身份尊贵更是可见一斑,李氏不由怔住:“你说谁?”
赵嬷嬷脸色变了几变,趋近几步在她耳边低语:“七姑娘说的,好象是睿王府的宇小公爷?”
太祖有七子,永嘉十五年,三王做乱,成王战死,敬王临危受命,平三王之乱。瑜王,赵王,燕王伏诛;十七年太祖病逝,敬王登基,改国号为天启。次年秋狩,吴王失足坠马殒命,幼弟夏候烨封睿王,远赴幽州,无召不得入京。
天启七年,皇上思念幼弟,下旨接睿王长子夏候宇入京,由皇后亲自教养在宫中,至今已有五年。据传,皇上十分疼爱小公爷,宠得他无法无天,横行宫中,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这小霸王明面上被皇上捧在掌心疼宠,暗地里谁都知道,实际他被扣在京中为质,是皇上牵制睿王的一颗棋子。
这么敏感的事情,李氏自然不会没有耳闻。饶是平日冷静沉稳,这时也禁不住低嚷出声:“啊呀~你如何与他扯上关系?”
“小公爷贪玩,追兔子与仆人走散,失足坠入涧中。女儿刚巧路过,嘱立夏将他救起,如此而已。”舒沫低首敛眉,尽量说得轻描淡写。